對于追求一事,嶽花林并不想裝傻。
受了人家的好處,卻不想付出相應回報,世界上沒有這等好事,但嶽花林同樣也不想陷入一種“自作多情”的猜想,萬一人家真對她沒意思,就是單純的白蓮花大好人呢?
于是在午飯時間,嶽花林破天荒地主動坐在了莊文成對面。
“莊老師,吃的這麼清淡?”
嶽花林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主動觀察莊文成,這是一張相當清秀的臉,放在古代,可能是一位兩袖清風的官員,即便是在現代,他周身竹柏一般的蒼翠氣息也依舊不減。
莊文成難得神色一滞,他看了眼嶽花林,又恢複了往常的淡定:“嗯,你們學習辛苦,多吃點。”
慢條斯理的動作反倒讓嶽花林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她低頭吃了幾口,還是沒忍住,繼續看似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話:
“莊老師,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去考個公務員?”
“因為公務員掙的沒講師多。”
好直接的理由。
的确,王牌講師的收入,抵得上十個公務員了。
莊文成兩句話四兩撥千斤,将嶽花林想問的都堵了回去,而自駱源一事後,嶽花林覺得很多破事其實都源于從一開始的不清不楚,想到這,她決定不再裝聾作啞,直接鼓足勇氣,擡頭問道:“我的這個崗位是什麼時候開始招聘的?”
這個問題,幾乎已經挑明了她猜到了什麼。
莊文成先是詫異了一下,嶽花林本以為他會否認,但他卻沒有。
“怎麼了?是做得不習慣嗎?”
嶽花林直直地看着他,再未給他搪塞的機會,開誠布公地問:“是你特意把我招進來的?”
沉默持續了片刻,莊文成忽然一笑:“呵……未來的公務員,觀察力可以。”
縱使早就猜到一切,在得到當事人肯定的回答後,嶽花林還是心中尴尬了一番。
這對她而言是一個大忙。
但這事涉及到男女關系,若是她繼續聽這個課,算不算變相接受了莊文成的追求?
嶽花林的心裡很亂,感知器似乎監測到了這如麻的波動,震顫得更加厲害,她下意識錘了錘胸口,故作淡定道:“我不談戀愛……”
本以為直球的拒絕會讓人局促,但莊文成淡定依舊,他聳了聳肩。
“花林,你不用對此有心理壓力,說真的,你的成績很好,大概率能考上,如果覺得機構教的不錯,到時可以給我們機構多打打廣告,畢竟真實考上的案例比天花亂墜的銷售吹噓更有說服力,你覺得呢?”
話剛說完,莊文成的手機上就收到一條信息,他将手機屏幕攤給嶽花林:“成績真不錯,全班第二名,跟你報同一崗位的人壓力很大啊。”
說罷,莊文成起身将餐盤收走,又拍了拍嶽花林的肩膀:“都走到這了,放棄就太可惜了。”
唉。
嶽花林長籲短歎了一聲。
一是為自己的成績,二是為莊文成的這番話。
第二名是她一心二用的結果,若是全身心投入這場模考,她完全可以拿第一。
或許莊文成的話沒錯。
人與人之間不是隻有感情可以作為聯系的紐帶,利益也可以,他們有共同的利益,那繼續合作也未嘗不可。
畢竟這天底下的大多數人,都不是駱源那般,算計地如此精細的。
重複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着,平時吃喝都在機構,不上課就泡在圖書館,除了房租,嶽花林幾乎就沒有用錢的地方,并且每到機構的發薪日,她還能收到一筆小工資。
日子雖清貧,但簡單又安心。嶽花林想,等她考上公務員的那天,她要買一瓶香槟,先自我慶祝一番,然後再養一隻狗,白天上班,晚上遛狗。
縱使那感知器依舊存在,但經過從前諸多事,嶽花林想開很多,感知器算不了什麼,與其過于糾結,倒不如與之和平共處。
這樣惬意又安然的歲月,她要過一輩子。
*
這次平行時空去而複返讓駱源虛弱了太多,駱氏與駱家都在刻意減少關于駱源的不利新聞,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仍有傳言說:駱源患了絕症,命不久矣。
駱源的面色本就潔白如雪,因着虛弱,更白了一個度,這下便更像失血過多,下一秒就要暈厥的病患。
早就有人盼着他死,甚至有人為了挫他的命數,直接将一隻手寄到他家,保姆張阿姨收到後吓了一跳,直呼幸虧駱清和嶽老師都不在家,不然兩個小姑娘碰見這種事,肯定要吓個半死,特别是嶽老師,本身就有心髒病,遇見這種恐怖的事,怕是更加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