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面試官上上下下打量了嶽花林良久,在詢問了一些最基本問題後,面試官直接表示機構不缺銷售,倒是還缺一個課程助理,問她願不願意做。
天助我也,這與嶽花林一開始的想法不謀而合,她爽快地答應了。
所謂課程助理,就是幫老師統計課堂出勤率,打印講義,收發試卷等,工作内容比較水,機構還給包飯,所以工資相當低。
不過目前階段,工資并不是嶽花林在意的點。
縱使從前某些離奇經曆使嶽花林懷疑過,明明當初在網上po出的機構招聘公告中,沒看到招課程助理,她人一去面試,卻憑空有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詐。但機構的專業教學質量做不了假,沖着課,嶽花林對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是誰家都會像駱氏那般猖狂,尚公教育畢竟是為“公”字而活動,有“公”這塊大牌匾壓着,再詐又能詐到哪去呢?
*
在尚公教育的這些日子裡,嶽花林過得相當充實,一有空她就會去教室旁聽,晚上下班後,她還會在出租屋裡重複看新聞聯播,背誦材料,練習寫作。
從前高中時,嶽花林覺得學習相當痛苦,現在隻覺得時間不夠用。别人都已經學了一半,一想到别人的進度,她就恨不得一分鐘掰成兩分鐘去學。
尚公教育有一間專門用于打印的小房間,每次打印卷子時,嶽花林就會坐在旁邊練習行測,打印機轟轟作響,嶽花林卻仿佛充耳不聞,甚至有人在她身後看了很久她都沒有意識到。
“叮。”
打印完畢。
嶽花林應聲擡頭,終于看見了在屋内站了很久的人。
“莊老師。”
莊文成點點頭:“做得不錯。”
嶽花林的工作是打印試卷,在這做題無疑是在變相摸魚。在機構老師面前,她慚愧地低下頭,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
而莊文成卻直接把打好的試卷卷成一團,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原本沉浸做題的嶽花林因着這一句“加油”才記起來,等會兒有一場行測模考,她朝莊文成道了一聲謝,立刻溜回教室準備測驗,而旁邊一個男同學見助教也坐下了,忽然賤賤地道:
“嘿嶽花林,你是不是這的關系戶啊?”
又是關系戶!
原本一點都不想理會這種揣測,但從前在駱氏,“關系戶”三個字讓嶽花林産生了巨大的陰影,這次她決定提前留個心眼。
能被懷疑成關系戶,肯定是有什麼線索,給人家提供了想象空間,尤其是這幫以後準備混仕途的人,觀察力絕對比一般人更強,雖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人起了這樣的心思,但眼下轉移話題總歸是不錯的。
“要考試了。”
她故意拿着試卷做擋箭牌,做出一副一心一意準備做題的模樣。
模考時,嶽花林一心二用,一邊考試,一邊思考究竟是自己的哪個行為引起了人家的誤會?
随着考試結束,答案也出來了。
她的這個職位就像是強加進來的,從前考研機構招學生做兼職助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學生有群衆基礎,他們能去各大宿舍推銷,把身邊的同學師弟妹拉來消費,報課。
而她孑然一身,拉不到單就算了,幹的還都是那種老師們順手就能幹掉的破活,尚公教育本身就不大,何故開這樣一個沒用的崗位?就算開了,招的人為什麼會是她?
她又不是機構老闆的誰……
一種可怕的猜想從嶽花林腦中炸出,這個事情與從前的某段經曆過于相似,甚至讓她産生了循環的幻覺。
會不會……駱源已經找到她了?這一切,都是他的一手安排?
不對不對,以駱源的脾氣,默不作聲地幫她安排好這一切,這未免過于離譜。
她擡頭看了眼正在收卷的莊老師,而莊文成似乎感知到了她的目光,一垂眸朝她看去。
這位王牌授課員目光沉着,像一汪能包容一切的深泉,悠然又靜默。
嶽花林頓時明白了。
誰才是推手。
她與莊文成之間的友誼并沒達到深厚的程度,僅是這樣的關系,他卻幫她直接在機構開了個新崗位。
确實,這事對于他一個王牌講師來說不算難事,但他為什麼要幫她?
男女之間,非親非故,能這樣做的理由隻有一個。
莊文成在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