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嶽花林被扔進某間辦公室的瞬間,她終于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還是有重量的,剛剛一切皆為現實,不是幻想。
入眼的一雙漆黑到反光的皮鞋,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
“啧。”皮鞋的主人噤了一聲,口氣帶着掩飾不住的嘲弄,“這麼狼狽。”
嶽花林擡頭想說點什麼,卻見駱源蹲下身,說出的話像啐了一口毒酒:“先是墜樓,又是考試資格,再是車禍……”
駱源看着他的臉,發出一聲嘲笑:“這麼明顯的圈套,都能上當三次……”
未等嶽花林細想,駱源忽然上手掐着她修長的脖子,逼迫她頭顱更加挺立:“嶽花林,你和你的靠山還真是一樣的蠢。”
嶽花林緊咬下唇,控制着自己别暈過去,淩亂的外表衣衫不整,褲袋中的一沓紙抖出了一半。
未等她做出反應,駱源便伸手從她的褲兜裡掏出了那幾張照片。
照片裡一些部位若隐若現,隐去的三分讓人浮想聯翩。駱源擡眼看向真人,凹凸有緻,俏皮圓潤。
他忽然心中有團無形的火冒起,燒得他莫名煩躁。
不合适的眼神刺激了他自己,也刺激了嶽花林。
雖說這些東西剛剛都全市直播了,但這個男人在她面前一張一張看過的動作,依然讓嶽花林感覺不自在。
那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隻令她下意識地生氣。
“照片有什麼好看的。”
她冷冷地扔下這樣一句話。
下一秒,嶽花林忽然将肩帶扯下了一半。
秋日的底色是寒冷,但這動作卻使她身上起了一層夾雜着雞皮疙瘩的汗液。
“真人可比照片好看太多,來啊,看啊!”
嶽花林從未如此癫狂過,許是身體感知到了她的極緻忤逆,鼻子裡的東西再也控制不住,順着鼻腔滑到了人中裡,嶽花林清嗅了一下,很好,這下是血液的味道。
她伸手一抹,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接着便順勢暈倒在了駱源撲來的懷裡。
*
再次從病床上醒來,撲面而來的是曾經熟悉的消毒水味,本來非常厭惡去醫院的嶽花林頭一次覺着,這味道真令人安心。
視線逐漸清晰,一襲白大褂的醫生見她睜眼,沒去關心病人,反倒直接朝坐在旁邊的男人道:“病人隻是驚吓過度,多休息就可以了。”
駱源點點頭沒說話,醫生也明白他的意思,識趣地出了屋。
病房中十分安靜,駱源借着力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躺着的倔驢。
死裡逃生的女人果然不讓人失望,沒等駱源開口,她倒是先自我嘲諷了起來:“啧,不應該啊,我這種黴運沖天且蠢鈍如豬的人,碰見爛事早該習慣成自然了,居然還能吓到暈厥……”
她轉頭瞥了眼臉極臭的駱源:“看來還是曆練不夠。”
駱源頭一次懶得接她話茬,伸手替她調了調鹽水的流速,淡聲道:“那些照片已經處理掉了。”
本以為這姑娘聽了這話會一愣然後感動,哪知她冷哼了一聲,略帶不屑:“我無所謂,皮囊而已。”
“不過……”她瞄了下駱源,瞳孔深處有種很不真誠的情緒,“還是謝謝你。”
從前你對我的“見死不救”耿耿于懷,如今大好的機會可以讓你見死不救回來,你卻救了我……這是一種什麼心态?
犯賤的心态。
“不用謝,你在駱氏工作過,又在駱家當過老師,保你也是保我自己。”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嶽花林收回視線,幹脆直接側身躺去,她并不想讓駱源窺探到她内心的動搖,他這人慣會洞察人心,若是又被他見縫插針,那她才叫生不如死。
直接拒絕溝通的姿态讓駱源吃了個悶響,他想上手将嶽花林翻過來,但又覺得如此豈不是慣壞了這個女人,懸在半空的手握成拳收回,最終,駱源沉着臉出了門。
門外某間房内關着一個人,此人正是群租房中安裝攝像頭的偷拍之人。
他渾身發着抖,一排牙齒止不住摩擦,發出“咯咯”的聲響,見門外有亮光傳來,他立刻期待地起身,但當看清來人是誰後,又崩潰地癱坐下。
早知道這女的有更牛逼的後台,他當初就不應該收鄭新德的這筆錢。
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駱源,想對偷拍之事死不認賬,卻見駱源從口袋裡拿出一樣他化成灰也認識的東西——視頻的U盤母帶!
“是你的嗎?”
駱源在他面前晃了晃U盤。
“呃……”
“啊!”
黑色手套死死地扣住了男人的兩腮,駱源的手指極為有力,男人根本掙脫不掉,電光火石間,一股冰涼的味道自舌苔滑下,男人的幹嘔也被駱源猛地擡起的手而硬生生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