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除了房東,嶽花林隻接到了快遞外賣的電話,當看到趙菲菲電話時,嶽花林以為是哪個騷擾電話,剛想直接挂斷,忽然又覺得這個号碼有些眼熟。
莫不是駱源的?
那更得挂了。
但是……
他既然能手眼通天查到她的新号碼,那挂斷也沒有什麼意義,相反還會激怒這個隐性超雄者。
“喂。”
對面傳來了一陣抽泣聲。
聽到是老友的聲音,嶽花林這才确認對方的身份。
“菲菲?你……你怎麼了?”
趙菲菲帶着哭腔,三言兩語說了下自己面臨的情況:
哥哥工地出事了,手術費用不低,自己目前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想問嶽花林借一筆,等工傷賠款下來,第一時間還給她。
嶽花林心裡一緊,第六感覺得這裡頭有些東西很是詭異:“菲菲,家飛哥是……沒系安全繩嗎?”
“怎麼可能呢?花林你也知道,我哥多老實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系安全繩……怎麼辦花林,我真的好害怕,我哥現在還在搶救……”
趙菲菲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立馬就要斷氣,嶽花林的心髒随着趙菲菲的一字一句狂跳不止,下一秒就要沖破肋骨蹦出。
感知器發病了!
牙齒直接咬破了嘴唇,對老友的擔心使她根本無法顧忌其他,嶽花林穿上外套,邊跑邊朝電話那頭強裝鎮定地安慰:
“菲菲,你在哪家醫院?我立刻過去!”
“第六醫院……”
握着手機的手一抖,六院……
她慌張的攔了輛出租車,坐上車後,心亂如麻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嶽花林痛苦地抓着胸口,強撐着不讓自己也倒下。
司機一看卻以為此人要暈厥,一腳油門直接轟去了醫院。
工地出事,一般都是就近送醫,而六院旁邊某個正在進行的工程……
就是她當時在駱氏參與設計的。
明知是個陷阱,她還是不死心地繼續問:“菲菲,家飛哥是在哪個工地受的傷?”
“就是那個……駱氏集團。”
答案呼之欲出。
他終究還是出手了。
畜生!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畜生!
為了逼她現身,不惜以她朋友的性命為代價!
嶽花林的狀态沒比趙菲菲好多少,人碰見大事兒第一反應是找爹媽,但她沒有爹媽。
強大的無力感使她根本無處傾訴,她也想有靠山,但天大地大,自己都靠不住了,還能指望誰?
絕望之時,嶽花林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人——鄭新德。
但在當初的那個街角,鄭新德的名片已被她扔進了垃圾桶裡。
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抓住的希望與籌碼,既然鄭新德聯系不到,那就用别的辦法。
她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找到了鄭三寶的電話。
對面接的很快,淡定又運籌帷幄的語調幾乎與駱源如出一轍:
“嶽小姐。”
“鄭先生。”嶽花林刻意放緩語速,以僞裝自己擁有強大的談判籌碼,“關于你說的出庭作證,我已經考慮好了,我同意,但同時你要保證我三件事。”
“你說。”
鄭新德清淡的尾音微擡,帶了點“你最終還是來了”的笃定。
“第一,準備二十萬元,第一時間打到一個指定賬戶,戶主叫趙家飛,這筆錢我會在一年内還你。”
“可以。”鄭新德答應地非常爽快,甚至後面還跟了一句,“還錢時間不急。”
“第二,保證我和我朋友的人身安全,如果有人受到傷害,我會立刻毀約。”
這一點鄭新德沉默了一會兒,仍舊回了個“可以”。
得到了鄭新德的肯定,嶽花林才繼續往下說:“第三,等駱源一事結束,希望貴公司給我一個工作機會。”
這個要求使見多識廣的鄭大少爺也不禁發出一聲不受控制的輕笑。
“可以。”
這是一場無法判斷是否公平的談判,但至少當事雙方都很滿意,嶽花林按下了停止錄音案件,在車輛停穩後直接奔下車。
嶽花林帶着口罩,醫院裡全是看病詢問的人。煉獄在人間有兩個分支機構,一個在戰場,還有一個就在醫院。
手術室門口趙菲菲已經哭成了淚人,坐在旁邊的葉宜甯為她擦着眼淚,不斷安慰着一個突遭變故的女子。
“菲菲,宜甯……”
一見嶽花林來了,趙菲菲立刻起身,有些崩潰道:“花林,這二十萬……”
她想問嶽花林哪來的這麼多錢,若是因為自己哥哥而讓花林背上債務,她定會愧疚難安。
“不用擔心,我跟老闆預支了一年的工資。”
葉宜甯的記憶還沉沒在嶽花林在駱家當家教上,她不由自主地驚呼一聲:“駱總真好……”
嶽花林:……
她的朋友們目前還啥也不知道。
嶽花林不想多做解釋,畢竟她已然打算讓某些人當階下囚去了。
心裡正這麼琢磨,胸口處卻直接傳來一陣強大到窒息的痛苦感,讓她幾乎扶不穩牆壁。
“宜甯,我出去買幾瓶水,你先陪着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