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的動作很小心，他注意着盡量不去牽扯傷口。

他的表情很複雜，沒人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麼。

傑克笑起來，他看上去很輕松，他懶洋洋的倚在靠背上。

“你救了很多人，寶貝，是你制服了那個縱火犯——而我隻是搬了點東西。”

繃帶纏好了，他好奇的上下舒展着手指，但這一下拉到了傷口，他不由得發出一聲痛呼。

那副龇牙咧嘴的滑稽表情奇迹般的讓布魯斯放松下來，他打趣道：

“你現在的樣子讓我無法想象你是怎麼抓住那種溫度的鋼筋的。”

“呃……”傑克沉吟着說，“我也說不上來，也許是潛能爆發？還是說我天生耐燙？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布魯斯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冷靜下來後仔細想，傑克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夠抓住那種溫度的鋼筋本就不正常，就算是布魯斯自己都很難做到這一點，這有點像一種神經反射，人在接觸到高溫物體時會本能的避開，更别說持續施加力量。

而據他所知，不借助非自然力量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屈指可數，而他剛剛好就認識一個——

……小醜。

小醜的皮膚被酸液侵蝕過，布魯斯認為他對于皮膚的痛感整體較弱，且對疼痛的忍耐力異于常人。

……算了。

他現在不想去考慮這些問題。

“你得去醫院。”布魯斯低聲開口，聲音沉穩而堅定，“我現在就送你去。”

傑克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但是布魯斯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布魯斯示意傑克稍等，他接起電話，對面是阿爾弗雷德。

“布魯斯老爺，”阿爾弗雷德的聲音透出不安，“我們剛剛追蹤到了企鵝人的新動向——他正在港口組織一場大規模的武器交易，傑森已經趕過去了。”

布魯斯神情微變，他沉聲問道：“警方呢？”

“大部分警力被調到馬裡斯大道那邊了。那裡突發火災事件，他們目前抽不開身，”阿爾弗雷德語速很快，“我查到那裡的商城發生了嚴重的火災，目前不确定是否是人為縱火——”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布魯斯閉了閉眼。

螢火蟲行為的目的找到了。

這一切背後不是一次單純的縱火。

螢火蟲像是一個誘餌，真正的推手另有其人。

他推測這場大火就是企鵝人為了掩護港口的武器交易而刻意制造出來的混亂。他讓螢火蟲襲擊這個人流量大的地帶，為的就是把警方和蝙蝠俠的視線吸引過去。

布魯斯挂掉了電話，他現在需要立刻去支援羅賓，阻止港口的交易。

“怎麼了？”

傑克看他表情不對，問道。

布魯斯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做掩飾：“我現在需要立刻趕到港口阻止企鵝人的武器交易。”

傑克善解人意的點頭，樂觀的說：

“好的，我想我可以自己去醫院，”他指着車窗外的幾涼救護車，示意道：“我現在下去給他們展示一下我的手，也許能搭個便車？”

布魯斯沒有回應，他垂着頭沉思，眼睛被陰影籠罩，看不出他的具體神色。

傑克說完就用試圖去開車門，但是拉了兩下沒拉動，他以為是自己手受傷的緣故，于是可憐巴巴的看過來，對布魯斯說道：

“親愛的，幫我開一下。”

布魯斯解開安全帶，俯身過來，就在他靠在傑克身上的一瞬間——

注射器的針尖刺破皮膚。

傑克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紮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想低頭去看，但是布魯斯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好像有什……麼……呃……”

他沒能說完，意識忽然下墜。

記憶的最後，是一雙看向他的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