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宴公館包間裡,頭頂奢華的水晶燈晃得惹人紮眼。
時序站在門口,指節叩在包廂門框上,無聲地望着包間裡面上喜氣洋洋的每個人。
包括一向嚴肅的周芳禮,此刻臉上也挂着淡淡的笑。
他早該想到,周芳禮特意讓父親出面也非要在今天這個日子把他喊出來,一定不止是“一家人聚一聚吃個飯”這麼簡單。
包間内不止坐着健談的父親,還有方俏俏與她的父母。
穿着旗袍的服務員正往圓桌上擺放擺盤精緻的菜,湯汁在盤中微微晃動。
“喲,光顧着說話了,都沒注意時序來了,站在門口做什麼,快進來坐呀。”方母笑着指了指方俏俏旁邊的空位。
方俏俏今天塗的唇釉極襯她今天的妝容,白色新中式印花的連衣裙,連頭發都專門盤起做了個造型,顯得落落大方。
頭頂的水晶燈映在她的眼睛裡,光彩熠熠。
“嗨,時序。”她揮了揮手。
方俏俏今天的表情既害羞,又得意,全然沒有在醫院時與時序不歡而散的樣子。
時序卻拉開離門最近的椅子坐下,甚至連身上的風衣都沒有脫下。
有些不給面子的動作讓方俏俏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微微低頭,假裝整理了一下已經非常精緻的頭發,然後重新換上優雅的笑容。
今天的主場是她們,但也不是他們。
今天隻要保持優雅就好。
時序的行為無疑掃了周芳禮的面子,她有些挂不住,嘴角往下壓,不滿地訓斥:“怎麼這麼沒禮貌。”
“訓孩子幹嘛呀。”方母打着圓場,她與方俏俏臉上的笑容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讓人覺得不真切,“像時序這麼優秀的孩子,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還是你們夫妻倆教育的好。”
時序避重就輕地向方爸方媽問好。
他有些好奇,今天為什麼會兩家人這麼鄭重的湊在一起,就連平時不多見的父親,此刻也與周芳禮扮演着恩愛夫妻的模樣。
周芳禮聽着方母的話,臉上的不快這才退散,嘴角揚起,又誇贊方俏俏這幾年出落得是越來越好看,偶爾在電視上看到她,真是越來越有記者的範兒。
一道又一道精緻的菜被端上來,高腳杯中滿了酒,一片歡樂融洽的氣氛裡,時父率先舉起酒杯:“既然孩子們都在,那今天正好把事情定下來。”
所有人安靜下來,笑語盈盈端着酒杯聽時父講話:“市中心那套四百平的大平層可以給兩人做婚房用,離俏俏的電視台也近,再添套遠山的别墅,環境負離子也高。”
“你們在遠山也有房産?那可真是個好地方。”方父顯然很滿意時父給的條件,滿意地摩挲着杯壁,他微微偏頭看了眼妻子,見對方臉上笑意更盛,爽朗地笑了兩聲,“我們之前想入手,拖了關系都買不上。”
“那正好,等俏俏和時序有了孩子,你們就過去住。”
興頭上的方父說着要把中心商務區的三間商鋪當做陪嫁讓俏俏帶過去,方俏俏捧着酒杯,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酒杯中打着晃,她的臉頰也微微泛紅。
時序看見母親塗着豆沙色口紅的嘴一張一合:“彩禮我們會再添兩百萬。”她伸手想碰丈夫的手背,對方卻已經迫不及待跟“準親家”碰杯。
“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更要親上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