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還被路人被評價為“又帥又癡情”的時序,在離開酒吧後,便松開了覆在陳若蘭肩頭的手。
他的動作迅速而幹脆,陳若蘭隻來得及捕捉到衣服上殘留的餘溫與熟悉的氣息。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心裡也跟着透了一陣風,身上這點暖意,也沒有焐熱。
陳若蘭卻将衣服往裡攏了攏,仰起頭,露出好看而潔白的牙齒,輕聲道:“衣服我就先穿着了,等洗幹淨了下次還你。”
他本以為,以陳若蘭的性子,她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脫下衣服,硬塞給他,嘴裡說着“互不相欠”之類的話。
時序并未回話,徑直走向自己的車,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
他沒有喝酒,也異常清醒。
副駕駛的車門很快被拉開,一陣風裹挾着鈴蘭花的香水味撲面而來。陳若蘭順勢靠近,姿态愈發柔軟。
陳若蘭将雙手交疊在一起,亮色的指甲油在車内燈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澤。她輕輕抿了抿唇,唇釉被精心補過,色澤飽滿而誘人,一切都被打理得恰到好處。
她微微一笑,聲音輕柔而帶着幾分嬌嗔:“可以送我一程嗎?”
時序眼睛都未眨,心卻跟着微妙地波動了一下。
以前,以前她也是如此。
雖然,他已經不愛再回憶“以前”這個詞。
手指輕輕插進口袋,時序的指尖觸到車鑰匙冰涼的金屬外殼,終于在這燥熱的夏日重新冷了下來。
“你男朋友呢。”他還記得,他是如何被另一個男人将懷中的人奪走。
“我男朋友?”
陳若蘭很顯然被時序不安常理出牌的話弄得有些懵。
很快,她才反應過來是莊星河上次的謊言,竟然讓時序一直惦記着。
旋即,陳若蘭一副玩味的樣子打量着時序,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迹:“時序,你在吃醋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喊過他的名字,時序沒想到會是在此時此刻,因為這樣的情景。
意識到狹小密閉的車内,屬于陳若蘭的味道開始肆意蔓延,時序煩躁地降下車窗,一陣晚風吹過,夏夜的風其實并不怎麼涼爽。
相反,更透着一絲悶氣。
他不由地握住手中的冰涼,眼中一片晦暗。
“你到底想做什麼。”
時序并不跟着陳若蘭的思緒走。
其實,他該扔下她就走的,就在她說他五年前不喝酒的時候。
陳若蘭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同樣的戲碼五年前演過,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當年的時序。
陳若蘭收斂起笑容,正色問:“你直播的時候說的這個女演員,可不可以是我?”
瞬間,時序感到渾身的血液在逐漸被抽離,連手中那冰涼的觸感也徹底失去了知覺。
他該讓她滾下去,離開他的視線,然後驅車離開這裡。
就是現在。
而不是聽她在這裡故技重施,準備利用完再丢棄。
可他沒走。
車載屏幕上跳出一個來電顯示,突兀地喚醒時序所有的意識。
是助理魏昕。
時序微微挑眉,這個點除了非必要,魏昕從不會主動打擾他。
陳若蘭挑挑眉,示意“不用在意她”,便轉過頭去,臉龐對着右側的車窗,在夜晚映襯出美麗妩媚的容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