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明晃晃的兩錠銀子,兩名官役态度明顯好了很多,本以為是件苦差事,沒想到竟然收到油水,年長的官役連忙站起身接過銀錠子,語氣溫和:“好說,好說!”
見韓念念母女上道,他将二人的枷鎖解開,隻留下了腳铐,兩個寬型鐵圈分别綁在腳腕上,中間是長長的金屬鍊條,走路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這樣已經方便了很多,韓念念連忙給官役道謝。
一行人往城外走,韓念念回頭看了一眼城門,見姜雲瑤正拉着龔磐上馬車,龔磐任由她的拉扯,萬般不舍的看着母女二人的方向。
韓念念心中不由失笑,此一路山高路遠,道阻且長!
兩位官役年長的叫鄧滿才,年輕的叫王全,都是同一個官爺手下的衙役。
有了韓念念給的錢,兩個人租了一輛馬車,套在二人騎行的兩匹馬上。
韓念念母女二人坐在馬車内,空間不大,有些陳舊,行走在路上并不顯眼,好在不用走路,也能快點到兖州。
馬車出了城便前往東南方向駛去,身後的汴京城也跟着慢慢變小,林茹雲捏着韓念念的手在微微發抖,她眼眶蓄着淚,還是沒有忍住一把掀開簾子朝着後面的汴京城看去。
熟悉的城門漸漸變小,最後變成一個點,在到整個城牆都再也看不見。
那是她們一直生活的地方,有萬般的不舍,萬般的思念。
但她不敢看,怕看了自己會軟弱,會患得患失。
這幾天因為銀子的緣故,母女二人過得尚可,隻要要求放低,就沒什麼不能接受的,母女二人原本焦慮的心也漸漸平靜,接受了即将開始的生活。
隻是林茹雲在聽到韓念念說出大衍醫典還有所埋怨,在聽到她是瞎說的之後又開始擔心,擔心姜家不會放過她們孤兒寡母的,來算賬可怎麼辦?
這點韓念念到是不擔心,她們二人去的是兖州教坊司,等姜家知道真假之後,早就到兖州了,此去山高路遠,姜家又不是身居要職,手哪裡能伸的那麼長?
再說,半真半假怎麼是假消息?
馬車停在一處茶鋪旁,這種茶鋪就建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專門給來往行走的人提供個喝水吃東西的地方。
這幾天也遇到很多個,但像生意這麼慘淡還是頭一個。
七八張桌子,除了一張桌子有兩位客人外,其他的都空着。
照理來說大中午的不應該如此!
鄧滿才将車停好,喊母女二人下車,他與王全走到一張桌子上坐好。
韓念念母女也找了張桌子坐下休息。
店小二約麼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的漢子,很有眼力價的給四人倒上四碗清水:“官爺,吃點什麼?”
“來四張餅子,一碟小鹹菜”鄧滿才道。
還以為能來點生意,沒想到就要了四張餅子,背對着幾人撇撇嘴,不敢對兩位官爺面前表現出來。
很快拿出四張餅子,還有一碟小鹹菜:“您的餅子”他恭敬的将餅子放到官役面前。
給母女二人就直接将餅子放在桌子上,就忙乎自己的事情。
隔壁桌坐着的兩個也是要往南走進貨的商人,見到這小茶鋪生意如此冷清,好奇的詢問店家。
“這半路坡怎麼這麼冷清,前年我去南面進貨的時候,你這裡還熱鬧的很”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小碟鹵羊肉,兩個人也吃着餅子。
對他們兩個顯然店小二熱情的多,他一丢手中的抹布:“嗨,客官别提了,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夥賊人,搶了行走的路人好幾次了。
你們也是去南邊的吧?可要小心點,你說我這小本生意招誰惹誰了!在這樣我都沒法幹喽”。
小二越說越氣憤,幹脆坐在兩人旁邊的空座上。
“搶劫?都搶什麼?”那兩個人被小二說的心驚膽戰,小本生意的貨郎,約着一起做些倒買倒賣的活計養家糊口,這要是将本錢都搶沒了,一大家子怎麼生活啊!
“聽說什麼都搶呢!你們想啊,賊人還管你死活,沒錢讓家裡人來贖人啊!現在單獨出門的人少了,要麼倚靠大型商隊,要麼雇镖局”
“官府不管?”
小二聽到客人提到官府,下意識偷瞄一眼鄧滿才和王全二人,壓低了嗓音:“沒管,抓不着,搶的都是商人和平頭百姓,又不是當官的,誰能上心啊!”
那一桌的兩個客人對視一眼:“那我不去了,等消停了再去吧”
“我也是,一會就回家,可别折了本”
兩個人三口兩口吃完桌上的東西,拿上自己的行囊便匆匆離去。
茶攤的客人便隻剩下韓念念一行四人。
聽到那幾人對話,第一次出公差的王全有些擔憂:“鄧哥,你說這山匪不會搶咱們吧?”
鄧滿才搖頭,淡定的捏着一塊餅子放在嘴裡:“擔心個啥!咱們臭幹活的哪有錢,人家山匪又不是傻的,何況押送犯人有時限,耽誤了事,上面追究,他們也怕惹到官府的人!”。
吃飽喝足,幾人才又開始趕路。
還沒行多遠,馬車突然被一群人攔了下來。
一個婦人哭喊的聲音:“大人,求您幫幫忙,救救我家小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