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跳脫出局限思維,脫離原有的商業角度看市場,才有财富躍級的可能。”
見尹易真聽得懵懂,俞寒突然覺得自己像前世用财富課唬人的短視頻騙子。
于是她耐下心來:“我想教你的不是怎麼從凡人手裡賺錢,而從市場中賺錢。”
“你不需要同我争鬥,你要做的,是賺我的錢。”
尹易真的表情像聽到了什麼荒誕之語,她一字一句道:“你,教我?賺你的錢?”
“嗯。”俞寒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藥王谷對外售賣藥材不作限制,所以價單不是秘密,靈田産量也可推及,該采買賬目并無隐瞞的必要。”
“元君已至分神境,而我不過結丹,你若想殺我,輕而易舉。”
“為了幾分凡人的黃白之物,我不至于給自己樹此強敵。”
她樁樁件件所言不虛,尹易真被她勾的心癢癢,越發想聽她如何教自己賺她的錢。
于是她命人搬來幾箱陳年老賬攤至涼亭内,轉頭就發現俞寒瞬間傳送了十餘名凡人過來。
尹易真有些語塞:“…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到這一步了?”
俞寒但笑不語,隻是張羅着那些“小學生”去将賬簿鋪到地上拓印,以便于做下批注。
“沒想到你還專門養了一群凡人做這等事…”尹易真表情有些複雜。
這些人可都是珠算專班的尖子生,俞寒得意地颔首:“修者鮮有能專注于此等雜務之輩,而凡人基數則擁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下慚愧,也是一宗之主,我在我的地界設有專人去教導凡人仙界通識,但術業有專攻,總有些凡人在凡界事務上展現出比仙人更高的天賦。”
“他們可都是我司的珍貴人才。”
“這就是穆青決定留在那處的原因嗎”
尹易真沉默良久:“…如此,倒讓我也想去那瞧瞧。”
俞寒笑着搖了搖扇子:“歡迎。”
待衆人将那賬目理清,拓印的賬簿已圈滿密密麻麻的疑點。
尹易真神色凝重:“我竟是不知,谷内管事已如此烏煙瘴氣了。”
她看着俞寒手中的拓本,神色陰晴不明:“你若再不說你那、那财富越階之法,我可就認為你在套取我谷内的秘辛去做文章了。”
“欸…谷主莫急。”俞寒撫慰道:“這數十年的沉疴宿疾,又豈是我不說就能瞞得過禹城百姓的?”
“就算沒了我,時海蒼茫,總會有一人站出來指明的。”
“若要根除這頑瘴痼疾,必要将其暴露在陽光之下,與其讓他人借題發揮,不如自曝而出,再以惠民之策安撫人心。”
“此先抑後揚之法,不僅能肅清貴宗門風,還能在民生眼中将那陳年積弊輕輕帶過,反留下德潤衆生的好映像,豈不美哉?”
尹易真細細思來,仍有些遲疑:“此番…會不會被人指出有自導自演之嫌。”
俞寒樂道:“這就需要一個與藥王谷絕無可能串通的勢力加以輔佐了。”
她向她眨着眼睛:“你看看我,是不是正合适?”
尹易真:……你果然早就已經準備到這步了吧!
她緊蹙雙眉。
好不甘心…但是好誘人…
俞寒繼續抛出誘餌:“至于那财富躍階之法,谷主可曾聽聞過,‘個人所得稅’?”
尹易真嘴角抽搐。
能聽過就有鬼了,她都從哪造的這麼些詞。
“你曾問我是否認為你是個心如寒石的無情人,恰恰相反,我一直覺得藥王谷谷主是個普渡衆生的大善人啊!”
“舉全宗之力維護禹城仙凡關系而不取一文,反倒自己勞苦經營耕地賣藥賺錢,這不是聖人是什麼?”
尹易真櫻唇微張,良久又合上:“你繼續。”
“所以我認為,你應該将那靈田還于禹城百姓,收服人心的同時,征收所轄城區的交易所得稅,作為維護禹城治安的維持性經費。”
尹易有些新奇,但仍有疑惑:“你說的這稅,倒是與那凡界所征的田賦不同,可我怎麼聽着,那麼像保護費…?”
“咳嗯,”俞寒清了清嗓子:“也不能這麼說,你們維護那仙土靈壤不需要用錢嗎,負責治安執法的修士弟子不需要月俸嗎,這樁樁件件,都是要錢的嘛。”
“比起你們強權承包這藥田又将凡人勞動成果販賣給大衆,這些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的付出,才讓人交錢給得更信服嘛。”
尹易真皺眉想了片刻,又道:“不可,如你說言,若是這商稅皆由藥王谷所定所征,豈不是和從前壟斷靈田别無二異,假以時日,必會重蹈覆轍。”
俞寒頗為驚奇,這丫頭雖然不通世事,卻聰穎異常,這麼快就發掘出民主的重要性了。
她點頭望着她,眼中不乏欣賞之意:“你這丫頭倒是機靈,我果然還是沒看錯人。”
尹易真一時高興,卻馬上反應過來,這厮與她交談半日稱呼越來越不敬重,她冷下臉斜睨着她:“叫誰丫頭呢,你姑奶奶我已經四百歲了!”
俞寒:……
啊?
正當俞寒怔愣之時,尹易真卻有些急切地問道:“你說了這麼多,我們又該如何造勢将此政鋪出去呢?”
俞寒回神,她神秘一笑:“月卉元君,我會為你創造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