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碧左手提着一壺飄香醉人的靈酒,右手提着一捆靈獸肉,往家去。
路上經過蕭清影住的樓層,往她家緊閉的門看了一眼,心道她今日與離離一起參加骊山選拔去了,想來沒空做飯,自己新得了這靈氣四溢的酒和肉,不妨分一些相贈。
才轉身,眼角餘光瞥見一個修士鬼鬼祟祟地摸到蕭清影家門口,右手凝聚靈力,似乎是想破開她家門禁制,入室偷竊。
許碧急忙大喊:“小賊,住手!”
修士大吃一驚,眼見被發現,趕緊腳底抹油跑了。
許碧追上去時已不見人影,趕緊檢查門上禁制,見無恙,方才松了一口氣。
不禁感慨:“妹子可真不容易,守着這昏迷不醒的夫君,求醫問道兩不誤,真乃人間真情,伉俪一雙……”
此時屋内的氣氛卻有些焦灼。
一隻狐狸坐在梳妝台上,碧眼豎起一條線,緊盯着床上的人。
而床上男子剛從昏迷中醒來不久,聽到外頭動靜時渾身都僵了,等女子腳步聲漸遠,才将視線挪回到狐狸身上。
一人一狐十分焦灼。
“我怎麼得罪你了你非要壓死我?”
“嘤嘤嘤!”
一人一狐幹瞪眼。
人先急了:“你就不能說人話?你以為我聽得懂嘤嘤嘤嗎!”
狐狸也急了,這次嘤得特别大聲。
薄病酒可太納悶了。
先是在黑暗中有一頓沒一頓,時不時被饑餓感折磨。好不容易能感覺到光了,又總覺得有東西壓着他胸口,跟鬼壓床似的,差點沒給他壓死。現在醒來了,終于看清是什麼,竟是一隻肥嘟嘟的大胖狐狸!他卻一點兒也動不了,隻能幹瞪眼。
他努力轉動眼睛,用這渾身上下暫時唯一能動的招子,将周遭打量一遍。
不對勁啊?
薄病酒可算反應過來了:
他不會是遇到傳說中的穿越了吧?
·
蕭清影尴尬地立在原地,面對陌生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四處是黑色琉璃制的桌椅闆凳,形狀怪異。頭上紫紅交織的琉璃燈伴随她從未聽過的音樂流轉,有時落到她身上,有時落到面前幾個衣着清涼的姑娘身上。
正這時,其中一個身材凹凸有緻的女子看向她,扭着腰肢上來抱住蕭清影胳膊,“來啊帥哥,今晚姐開十瓶香槟,你陪姐一晚上!”
蕭清影下意識想推開對方,擡手卻發現自己一身黑衣,裁剪古怪,是沒見過的衣樣。
隻是這麼遲疑,她就被對方拉到一長條柔軟的椅子上坐下。
蕭清影不由得動了動,驚異于此物柔軟的手感和彈力。
一杯酒被遞到她嘴邊,是方才的美豔女人,“把這杯喝了,姐明天送你瑪莎拉蒂!”
旁邊幾個同樣成熟奔放的女子拍掌起哄,“王姐大氣!小九還不快喝?王姐可是我們之中最有錢的!”
小九?
蕭清影還在理解狀況,忽然那女子抓住她下巴,逼着她灌下琉璃杯中嗆人的酒,“姐的面子你都敢不給?不就是個賣笑的,還擺起譜來了!”
蕭清影滴酒不沾,頭一次被灌了一大杯酒,鼻中嘴裡都火辣辣的。
她此刻竟沒有法力。
其他人吓了一跳,圓場道:“哎喲,小九,你今天怎麼看上去怪怪的啊,平時不很會說話,嘴甜得不得了。王姐别生氣,小九一定是狀态不好。”
“狀态不好?”女子似是明白了,從兜裡拿出一疊紅白交織的紙票,塞進蕭清影領口裡,“姐剛離婚,多得是錢,可是姐妹們跟我說你不錯我才來的,讓姐高興,你想要什麼姐都給。”
又有人笑道:“王姐,小九是銀座這條街最出名的牛郎,pardon的頭牌,他一定能讓你舒舒服服的。”
怕……怕燈?
似乎是覺着她還是不在狀态,那王姐又發火,倒了一大杯酒又要灌她。
同樣的招數,蕭清影可不會再吃第二遍,既無法力就用拳腳,蹭地站起來,反手将王姐手臂扣在她背後,那杯酒也應聲落地,碎成幾瓣。
“你找死啊!”王姐疼得臉和脖子都紅了,喜怒交替,扯着嗓子大喊。
旁人都吓壞了,“小九,你幹嘛這是!”
蕭清影看向這屋子角落裡的一扇門,門上挂着塊發光的綠牌,不知是什麼,但也不見别的門,于是甩開王姐,大步往那門走去。
身後的人嚷着,蕭清影充耳不聞,手搭上門,側裡的房間不知是誰伸出一隻手來攥住她的手腕,嘴裡的話含糊不清:“這個月……醫院……簽字……”
蕭清影皺了下眉,甩開對方,推門而出的刹那,周遭一切煙消雲散。
她在原地踟蹰了一會兒,方覺這是通過了。
但不見出路,莫非還有一關?蕭清影撥開濃霧,竟真的又進入到新的場景中。
殿宇華麗,高柱林立,輕紗幔舞。
身後忽然傳來人聲,蕭清影回首,驚得便要喚劍,卻兩手空空。
是魔族!
少女左不過十六七歲,額上長角,雙眸血紅,活脫脫夜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