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的腦子運轉很慢,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他本以為疼痛是因為準備不到位,其實是因為撐破了。也難怪一直适應不了,一直疼,一直感覺不到爽。
那麼大的人怎麼能傻成這樣?肛裂自己不知道,說出去會被人笑死吧?想到那個詞樊星忍不住笑出聲,不小心扯動傷口又嘶了一聲。
李聿庭放好花灑,拿起浴巾輕輕擦幹他身上的水。“對不起。”
樊星笑得更厲害了。李聿庭把浴巾蓋在他腦袋上擦頭發,遮住了那一臉苦澀。
“你知道麼……呵呵……前兩年我有過一次嚴重便秘……馬桶裡的水都變紅了……呵……當時把我吓得啊……哈哈哈……”
“你别笑了!”李聿庭雙手按到牆上,扯着浴巾蒙住了樊星的臉。
織物繃緊,中間被頂起鼻尖和嘴唇的形狀。李聿庭屈臂向前探身,唇就快要貼到浴巾上了又突然停住,如夢初醒一般垂下頭大口喘着氣。
“松開吧,我站不住了。”
樊星的聲音很悶,李聿庭趕忙放下浴巾給他穿上T恤,背回房間把人放到床上,又拉好窗簾打開空調才回衛生間穿衣服。
樊星光着屁股特别不自在,可身上疼得厲害一動不想動,做了三秒思想鬥争還是放棄掙紮了。牙沒刷,燈沒關,空調也沒定時,他通通不管了,閉上眼準備睡覺,可那條皮帶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越是想睡腦子越是靜不下來。
浴簾一拉開樊星就看見馬桶蓋上的襯衫和西褲團在一起,褲子袢帶上穿着年初李聿庭過27歲生日時他送給他的皮帶。那時候樊星已經心涼了,一心認為分道揚镳之後不會再有機會陪他過生日了,所以為那最後一份禮物花了将近半個月的工資,可李聿庭從來沒用過。時間一長他也忘了那條皮帶的樣子了,今天見到那人兩次都沒注意,要不是想起那個吓人的金屬碰撞聲他很可能還是不會留意到它。
為什麼呢?沒有皮帶用了麼?還突然發情,為什麼?
李聿庭腦子裡在想什麼樊星永遠都猜不透。每一次覺得那人的行為分明是在表達愛意、在嫉妒,他都會用雲淡風輕的态度和語言表現出他對他完全沒有過界的情感,可每一次他試圖遠離他,都會被他拉回那個巨大的玻璃罐裡。
他不愛他,也不讓他離開。他隻想把他困在那裡,讓他一直仰望、崇拜自己。
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态?又是出于什麼樣的目的?
胡思亂想間李聿庭回來了。樊星睜開眼,看見那人拎着他的拖鞋,身上的襯衫皺巴巴的,下擺垂在西褲外面遮住了皮帶。
李聿庭放好拖鞋坐到床邊,“對不起,我一直沒發現。”
樊星再次閉上眼,含含糊糊地說:“你這種床品不好、隻顧自己爽的一就應該拉出去做零,被一群大猛一輪流操,操得你□□兒開花。”
李聿庭沒接話,沉默半晌說了聲“睡吧”就站起身拿遙控器調溫度和定時。
遙控器的嘀嘀聲消失之後屋裡安靜了幾秒,又響起輕微的嘩啦一聲。樊星意識模糊,想睜開眼看看那是什麼聲音卻動不了,腦子一晃神的工夫燈就熄滅了。
李聿庭在附近的24小時藥店買了藥膏、碘伏和棉簽,回來時樊星已經睡熟了。他輕手輕腳地打開台燈、拉好窗簾,上半身趴到床上仔細查看。
傷口又滲血了,一道道褶皺裡鮮紅一片,放射狀向周圍延伸,看不清出血點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