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那麼近還需要背個大雙肩包?”
對方的語氣咄咄逼人,樊星有點不耐煩,反問道:“房産證、身份證、補償協議那些不找個東西裝起來我拿手捏着?”
李聿庭眨眨眼,眉頭松了一些。“對不起啊,我太急了。”
樊星搖搖頭轉過身,李聿庭趕緊跨到他右邊,攙着他的胳膊回了家。
一進屋樊星就打開空調把風量調到最大,正想去出風口底下吹吹李聿庭忽然擋在他面前伸出手,手心朝上。樊星把遙控器拍在他手裡,扭身坐到床邊拽住衣領呼扇。
李聿庭把風量調小,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手要摸他的額頭,樊星一偏頭躲開了。
“全是汗,不發燒。”
李聿庭收回手,搬起樊星的腿放到自己腿上看了看腳踝。“有紅花油麼?”
“我不用,太難聞了。
“有沒有?”
“有,在……”
樊星還沒說完李聿庭就把他的腿放回地上,站起身出了屋。過了兩分鐘他回來了,坐回椅子上搬起那條腿放到自己腿上,脫掉鞋襪倒了點紅花油揉搓起來。
樊星非常讨厭紅花油的氣味,忍了半分鐘就忍不了了,倒在床上拽起領口捂住了鼻子。
李聿庭瞥了他一眼,“忍忍吧,用點兒藥好得快。”
“又不是非它不可,用别的藥也一樣。”
“那你用什麼藥了?”
樊星不吱聲了。剛拆掉石膏那陣子他還用用大夫給開的藥,脫拐之後就懶得用了,藥瓶都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說話。”
“忘了叫什麼了。”
李聿庭又瞥了他一眼,手上用了點力氣,在他發出慘叫的同時大聲說:“長記性!”
樊星猛地收回腿,坐起來瞪他。李聿庭假裝看不見,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擦手。“我現在回家,給你打包晚飯回來。”
樊星沒好氣地說:“不用,我吃過了。”
“那就放冰箱明天中午吃。”李聿庭低頭看看西褲上的兩塊油漬,又抽了張紙巾擦擦,然後捏着紙巾和紅花油走到門口回頭看看樊星,“我先回家了,晚一點兒再過來。”
李聿庭說完出門把紅花油放到外面的窗台上,手也沒洗就走了。樊星坐在床上看着院門遮住那個人的身影,心又酸又脹。
李聿庭,你到底在想什麼?
樊星用腳踩住他剛剛坐的椅子晃了晃,然後頹然倒在床上,這一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