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序把朱迪放進林聞的懷裡,牽起被子幫他蓋好。
林聞縮了一下身子,把玩偶抱得很緊。
景序回到客廳,把東西收拾幹淨之後才出門離開。
時間不過晚上十一點,景序不着急回家,反而開着車去了一趟石榴園。
他站在石榴橋上,拿起手機照月亮。
他把照片發給了林聞。
【你看,今天的月亮也很圓。】
林聞認為自己永遠不會告訴景序,昨晚的他并沒有睡着。
當景序把他抱進卧室時,他便醒了過來。
他實在是有些擔心景序看見朱迪時的反應,兩個玩偶有一種說不清的暧昧感,像是在大霧籠罩的早晨突然刮起了一陣狂風。
因為閉着眼,林聞看不見景序的動作,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又刻意壓着自己的呼吸,不讓它因為過于急促而暴露了自己在裝睡的事實。
接着,朱迪被塞進了自己的懷裡,景序幫他掩了掩被角。
林聞沒忍住蜷縮了身子,他覺得被景序照顧是一件很親密的舉動。僅僅是掩一下被角,但不亞于景序咬着他的耳朵和他說情話。
房間外又響起了一些輕微的聲響,直到大門被關上,林聞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發了許久的呆,扣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一絲絲白光從縫隙裡透出來。
林聞挪了一下身體的位置,卻沒有拿過手機看是誰發來的消息。
他隐約可以猜到是誰發來的,這個點還會給他發消息的,似乎也隻有景序一個人了。
第二天看見消息後,他想,如果他真的在那時拿起了手機,他是會忍不住給景序回消息的。
如果腦子更加不清醒,也許還會是一通電話,或者是一條視頻通話。
于是當視頻通話的頁面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時,林聞有被吓一跳,看清備注後,他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理了理被睡得淩亂的頭發,點擊接聽。
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時媛了,現在突然打來的視頻電話,還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時媛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有沒有想我呀?”
林聞一笑,“這肯定有的。”
他從屏幕裡看見自己仍是亂得像雞窩的頭發,又伸手捋了捋。
整理完頭發,他才看清了時媛的背景,問道:“你這是在機場?準備出去玩嗎?”
時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也不想想最近我為什麼沒來找你玩兒。”
“我剛回國,坐了好久的飛機,現在終于落地了。你今天有沒有空聽我唠叨唠叨?”
林聞點頭如搗蒜,“有的有的。”
時媛那邊的鏡頭晃了晃,連帶着聲音也很模糊,“行啊,下午你來我這兒吧,我還學了一招調酒的手藝,到時候給你嘗嘗。”
林聞答應下來,他讓時媛專心看路,舉着手機太過于不便。
時媛正準備取行李,想着是這個道理,于是挂斷了電話。
幾乎是剛挂斷,又有一條視頻通話打了進來。
時媛看着來電人的名字,忍了忍還是點了接通,這通電話接得她頭疼,因為舉手機的緣故,她隻能任由已經轉到自己面前的行李箱在軌道上離自己越來越遠。
林聞又賴了會兒床,伸過懶腰後下床洗漱。
刷牙的時候他喜歡發呆,當手機突然震動的時候,驚得他吞了一小口泡沫,緊接着被嗆得一直咳嗽。
他也沒想到景序會在現在給他打視頻通話。
一時之間,這通話挂也不好,接也不是。林聞又怕對方等得久了,腦子一熱就點了接通。
于是他便看見畫面中的自己,舉着牙刷,滿嘴的泡沫,兩腮微微鼓起,因為咳嗽過而泛着紅。
他愣愣地看着屏幕,一臉茫然。
景序顯然也沒想到林聞正在洗漱,他看着屏幕裡的林聞,突然就忘記了自己打視頻的目的。
他盯着林聞看了好幾秒,連眼都不帶眨的,結果話還沒說出口,林聞先挂斷了通話。
景序把手機随手一丢,他靠着沙發的身體往旁邊一側,直接躺了個平。
俗稱擺爛。
林聞呆滞地看向鏡頭的畫面還在腦海裡沒有散去,景序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隻能從縫隙裡看見他紅透了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