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憫之再也維持不住那臉用以安撫霍爾的溫和之色一般,蹙眉罵道:“這個讨厭的小鬼,還是這麼唯恐天下不亂,不要聽他胡說,他存心吓你的。”
“我不确定,雖然沒有關于沃夫的任何記憶,但裡歐的描述給我感覺真實,就像那是我的親身經曆。”霍爾坐起身,掌心朝上,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他說沃夫用我十歲的身體重傷了一名看守,他還細緻的描述了當時的情景——沃夫趁我昏睡過去接管了身體,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在籠子裡發狂,看守用棍子敲打籠子,讓他安靜,他抓住棍子把看守的手臂扯進籠子,咬住不放,另一名看守用電擊棍威脅他,他也不怕,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看守不得不打開籠門,去制止咬着他同夥不放的沃夫。籠門一開沃夫就撲了出來,把那名看守撲倒在地,咬住了他的脖子。沒人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他用人類的牙齒撕開了那名看守的頸動脈,血不是淌出來的,而是噴出來的,沃夫太渴了,就大口喝他的血……”
秦憫之喚了他一聲,霍爾才恍然從那個血腥的場景裡抽離出來一般。
秦憫之兩手握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說:“霍爾,你聽着,不要相信裡歐的鬼話,那不是你。”
霍爾并沒有受到寬慰,他兩手抱住頭,啞聲道:“所以沃夫真的存在嗎?我真的有個這麼危險的人格?”
秦憫之:“沒有!霍爾,你看着我,你相信秦叔還是相信那個滿嘴謊話的騙子?”
霍爾搖頭:“我不知道,秦叔,我相信你,但裡歐的說法才說的通。”
秦憫之已然壓不住火氣了,聲音不自覺的拔高:“那個可惡的小鬼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
霍爾搖着頭說:“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你們誰在撒謊,我不知道什麼是真實發生的……”
“霍爾,冷靜點。”秦憫之将他抱進懷裡,一邊撫摸着他的後背,一邊用安撫信息素安撫他的情緒,“乖,不怕,秦叔在這裡,沒事的。”
霍爾半晌才平靜下來,盡力将紛亂的思緒厘清,把裡歐告訴他那些事講給秦憫之聽:“他說因為沃夫太瘋了,而且當時被打成了重傷,大概活不成了,他們才會放棄馴化。他們原本想趁夜把我帶到西郊的廢棄工廠埋了的,沒想到那裡有人,他們看到車燈的光亮就立即開走了,然後把我丢在了通往狗場的斷頭路上,他們以為那裡沒有監控,沒想到你安裝了監控,把整個過程拍了下來,還救下了我。”
這樣聽來,确實裡歐的說法才解釋的通那些人為什麼會把重傷的霍爾丢在路邊,而不是在滅口之後妥善處理屍體。即使那個路段嫌少有人經過,也終歸有人經過,倘若霍爾死在那裡,屍體被人發現,勢必會引來jing fang 的調查,jing fang介入就有可能追查到他們的窩點。
秦憫之:“這些都是裡歐告訴你的?”
霍爾點頭,又搖頭:“我被扔下車的時候還有意識,聽到他們說工廠有人快走别被看到之類的,但之前的記憶是空白的,我也不知道是受傷昏過去了,還是他們占據了我的意識。”
秦憫之定定的看着他,忽然道:“我知道。”
霍爾擡眸看他:“什麼?”
秦憫之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掼倒在地,便是身材清瘦,秦憫之也具備一名成年男性的力量,高大的alpha猝不及防,後腦重重的撞在了地闆上,神情扭曲了一瞬,又迅速換成了茫然之色:“秦叔,你幹什麼?”
秦憫之鉗制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别裝了,我知道是你——小鬼,好久不見。”
霍爾,不,應該說裡歐悶悶的咳嗽了兩聲,緩過這口氣來,揚起一個帶着惡意的笑容:“還要多謝你,如果你沒把他趕出去,讓他心神不甯,我也沒機會醒過來。”
秦憫之笑意更甚,扼着他脖子的手卻越發用力:“不用謝,你很快就能重新入睡了,如果你覺得這樣無聊,我們也可以嘗試把你丢進‘籠子’裡。”
裡歐因為呼吸不暢臉色漲紅:“憫之叔叔,我要喘不過氣了。”
秦憫之:“我沒興趣看你演戲,滾回去!”
裡歐的眼神變得狠厲惡毒,一把扯開了扼在脖子上的手,蠻力将秦憫之掀翻。
兩人的位置瞬間颠倒過來,換成秦憫之被按在下面,裡歐扼住了他的脖子,輕蔑道:“病秧子,讓讓你你還當真了,要不是因為那個蠢貨愛你愛的要死,你早就被我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