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憫之嘗試和霍爾溝通,告訴他jing cha叔叔會送他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還會請醫生為他治病,讓他乖乖的,不要傷人。
小霍爾懵懵懂懂的點頭,秦憫之以為他聽懂了,不想等jing cha帶他上車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要被帶走,慌不擇路的逃進了狗舍,一有人靠近他就發狂,被逼到絕路的小狼似的。
Jing cha 隻能聯系要收治他的精神病院,讓他們派醫務人員來接人。
精神病院的護士都是些人高馬大的男青年,霍爾又驚又怕,被刺激的更狂躁了,護士見狀便拿出了防暴叉和約束衣。
霍爾被防暴叉制住,再也無處可逃,似要被抓去宰殺一般驚懼的朝着秦憫之嗚咽哀叫。
秦憫之于心不忍的叫住護士,隻身走進狗舍,霍爾連滾帶爬的撲到他腳邊,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抱住秦憫之的腿,啞着喉嚨哀叫,小臉上糊滿涕淚。
秦憫之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自幼都是受人照顧,還從未被人這樣倚賴過。雖然覺得不妥,但他還是因着這份信任與倚賴成了霍爾的臨時監護人。
不想這個牽扯甚廣的案子近三年才告破,秦憫之這個臨時監護人也就做了近三年。霍爾的來曆也終于查到了,他竟然是被生父賣掉的,隻為換取du資,而霍爾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秦憫之正式收養了霍爾,雖然他自覺自己活着都是個拖累,不好再收養一個小拖累給人添麻煩,但三年朝夕相處下來,他對霍爾已經不隻是于心不忍了,他對這孩子有感情了。
好在他父親和他老師都不反對他收養霍爾,并給予了幫助,霍爾的病能夠日漸好轉直至痊愈離不開兩人。
晟卓和影如此态度實際是為秦憫之考慮,兩人認為霍爾的信任與倚賴可以給予秦憫之正面影響。
人都是被需要感的,秦憫之尤其如此,他因為身世、身體等原因,一直将自己視為拖累,甚至将自己的出生歸咎為父親苦難的根源,為此愧疚、自厭,旁人的開導隻會被他當成寬慰之言,過耳不過心,也便難以解開心結,無從釋懷。
霍爾對他的信任與倚賴對他來說是一種變相的肯定,或者說是對他的存在的一種變相肯定,他并非一無是處的廢人一個,他也是被需要的,有個孩子滿眼希冀的望着他,視他為救贖,這對他也不失為一種救贖。
如今霍爾長大了,已經不再需要監護人。便是對自己養大的孩子有感情,霍爾也願意留在他身邊報答他這些年的恩情,秦憫之也不能留他了。
霍爾混淆了對他的感情,他如何再留他在身邊?
孩子産生了錯誤的認知,并且沒有随着年齡的增長而自行矯正過來,為父者隻能幫他矯正。
若非顧及着霍爾有過嚴重的心理創傷,最恐懼的就是被抛棄,秦憫之早就這麼做了。
霍爾顯然不這樣認為,他分得清感激與愛慕,他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反倒是秦憫之搞不清楚,他一邊說着你長大了,可以自己生活了,一邊把他當孩子,替他做決定,不矛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