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前,這樣的場子原主定會黏着非要跟去。
但此姜霧眠已非彼姜霧眠,她一聽那場子的性質,手擺得仿佛開了三倍速,連連搖頭。
周欲晚不勉強她,出門前還妖娆地靠在門框上沖她飛吻:“媳婦兒,晚上自己吃飯哦,也不用等我回來,你先睡,我得玩到兩三點才回來呢!”
姜霧眠吃過飯,專心繡着一幅動漫經典場景《踩水的薇爾莉特》,又按照周欲晚教的方法,用剪輯軟件将制作過程錄下來,配上舒緩的音樂發布到賬号上。
等一切忙完,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腕,這才驚覺已經十二點多了。
作為作息規律的乖乖女,她平時十點鐘就上床睡覺了,今天卻因為剪輯不熟練,沉浸其中完全沒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好在做出了成效,今日事今日畢了,她心滿意足地洗漱完畢,躺到了床上。
剛翻了個身,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萦繞在鼻尖,她輕輕嗅了嗅,想起這是下午從幹洗店取回的西裝散發的味道。
獨屬于他的味道早已在縧洗中淡去,隻餘下清淡的洗衣液香,若有若無地纏繞在枕邊。
這味道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它的主人。
明天必須要去還衣服了……
她咬着唇,思緒紛亂。
别人幫了她,她至少要禮貌周到,應該親自登門道謝,可一想到可能會遇見周律師的奶奶,她就忍不住退縮。
周欲晚說過,老太太催婚催得緊,要是看到她拿着周律師的衣服上門,會不會誤會什麼?
可如果讓周欲晚幫忙還的話,又顯得沒有誠意……
衣服拖了這麼久才還,本就失禮,若再避而不見,豈不是更不合适……
“到底該怎麼辦啊……”她小聲嘟囔,要糾結死了,把臉埋進枕頭裡。
姜霧眠翻來覆去,破天荒地失眠了。
窗外偶爾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月光透過紗簾,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盯着光影下挂在衣帽架上的西裝,腦海裡卻浮現出穿在他身上的樣子。
剪裁線條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修長的手臂,還有那截若隐若現的腕骨。
她甚至能想象到當他擡起手整理領帶時,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扯住,舒緩着對喉結的壓迫感,而喉結也因為慣性而上下滾動着……
“啊!”她突然輕呼一聲,猛地用被子蒙住頭。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象讓她渾身發燙,連耳尖都紅得像是要滴血,她怎麼會……
怎麼會這麼不知羞恥地去想象一個男人的身材……
被窩裡的空氣漸漸變得悶熱,可她還是不敢探出頭來,仿佛一掀開被子就會被誰窺視到她那些羞人的念頭。
心髒在胸腔裡跳動得厲害,咚咚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好沒出息……”
她咬着被角小聲嘀咕,手指無助的緊抓着被沿,明明隻是還衣服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就會想到這些…這些……
可腦袋有自己的想法,似乎不受她的控制,清晰地在回憶着那天他遞來紙巾時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給自己披上西裝時被他完全包裹住的溫暖。
這些細節像是被刻意烙印在記憶裡,此刻全都鮮活地浮現出來。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停下來。”
她在被窩裡使勁搖頭,仿佛在給自己施咒一般,試圖把這些畫面甩出去。
可越是抗拒,那些畫面就越是清晰,他俯身時馬甲勾勒出的腰線,轉身時衣擺劃出的弧度,和他鏡片後那雙深邃的眼睛……
姜霧眠猛地坐起身,長發淩亂地散在肩頭,她需要冷靜,需要…需要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目光掃到床頭的水杯,她一把抓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冰涼的液體總算讓發燙的臉頰降溫了些。
可當她重新躺下,目光卻又不自覺地飄向那件西裝。
月光下,它靜靜地挂在衣帽架上,仿佛在無聲地提醒着她那些不該有的遐想。
“明天,明天一定要早點把衣服還回去。”她小聲對自己說,把臉深深埋進枕頭裡。
不然,她會瘋的。
扛不住生物鐘的身體,終究還是開始變得昏昏沉沉,朦胧之間,似乎聽到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是晚晚回來了嗎,她迷迷糊糊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