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離剛辦完一件差事回來,皇帝念她勞苦功高,特批她半個月的假期。
今日的早朝,格外的熱鬧。
言武帝一上來,就宣布了兩道诏令,一是大皇女滅了江段,功苦勞高,特封為慶武王,賞黃金千萬兩,皇帝親口允諾的一件事,二是皇貴俞德行有失,取締封号,終身囚禁啟祥宮。
兩份诏令下來,滿朝文武皆噓聲。
接着,就有人出來谏言。
“禀陛下,大皇女雖功高,可這個封号,實在不妥。”
“是啊,大皇女怎能冠以您的稱号,不妥啊。”
言武帝擡手止住:“如何不妥,朕認為大皇女擔當的起。”
底下的谏官還要說些什麼,言武帝問:“怎麼,你們認為這如何不妥。”
“朕要是把這份差事交給你們,你們能做到如大皇女這般嗎?”
谏官不再說話,她們确實做不到,大皇女用三千兵力剿滅匪寇,受傷的人甚至不到兩百人,幾乎可以說是大獲全勝。甚至順藤摸瓜,找到與江段有所勾結的官員,還江南一片清明。
言武帝又讓春秋把一封奏折傳下去,讓官員一個個品鑒。
“這是今早大皇女交于朕的,是關于江段這件事背後暴露出的官場弊端,以及改正的建議。”
言昭離首先在這封奏折上分析了江段這個人,因為從小被稱為神童,内心可以說是極驕傲自大,自負,轉折點發生在她參加科舉的時候,她落榜了,前半生一帆風順,一遭受挫,心裡開始變得扭曲起來,再加上背後有人引導,她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言昭離回來後,調取了當年江段參加考試的答卷,上面的文字與她平常裡書寫的文字有着細微的差别,有人把答卷掉包了,才導緻江段的落榜。
言昭離根據這點,分析了現在考試的弊端,并根據自己所想增添了很多細節,能更大程度的防止此類現象的出現,其中很多奇思妙想讓官場的老油條都忍不住贊歎。
真是能人輩出。
言武帝又拿出一份奏折:“除此之外,還有一份廢除武舉考試的建議。”
“武舉考試已經存在上百年,是先帝時期就已實行的,不可廢除啊。”
“是啊,要是廢除了武舉考試,那如何選拔人才。”
“大皇女此建議未免過于膽大,也實為不妥。”
有人勸阻,有人支持,她們看過言昭離剛才的奏折,莫名對她抱有一種期待:“大皇女剛才那奏折上寫的想法,挺多新奇的,說不定這個也是如此。”
“大皇女如此奇人,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辦法。”
言武帝先讓底下的官員讨論一番,等吵的正激烈時,她才開口:“朕且問你們,如果有一個武功高超,骁勇善戰的人,朝廷是否應該錄用?”
“這樣一個人,如果不錄用,那将是我言國的損失啊。”
“臣認為,此人如此厲害,肯定要錄用。”
“那朕再問,如果此人家境貧寒,讀不起書,不識得一個字,那如何錄用?”
底下的人沉默,這樣的人,可能連科舉考試都報不上名。不參加考試,也可拿到正五品以上官員的舉薦書進入朝廷,可如果家境貧寒,自然不可能結識什麼官員。
“這就是大皇女最想告訴朕的,武舉不廢除,但武舉考試廢除,國子監可以專門開設另一個學堂,學子就為那些選上的武官,等他們學有所成,再入朝為官也不遲。”這樣的情況下,也算給那些平民出身,但資質上乘的人一個機會。
她們彎下腰,齊聲道:“陛下英明。”這下,再也沒有人反駁言昭離不能勝任這個封号,甚至還覺得少了些賞賜。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陛下,臣鬥膽,想為皇貴俞求情,皇貴俞侍君已有十幾載,究竟犯了什麼錯,才導緻終身囚禁啟祥宮。”
“陛下,臣也認為皇貴俞罪不至此啊。”
“陛下……”
言武帝不怒自威:“你們是打算插手朕的後宮嗎?”
“臣等不敢。”
在一衆求情官員中,有一人很是打眼,即使是上了年紀,容貌也依然姣好,皇貴俞是肖似她的。
在一衆求情人中,尚書令從文武百官中站了出來,跪于大殿之中。
“怎麼,你也是要求情。”
”不,臣是跪下請罪的。”
她手持朝笏,頭低着,說的情深意切:“皇貴俞德行虧損,是臣教子無方,還請陛下責罰。”
言武帝面色有所改善:“确實該罰。”
“尚書令官降一職,罰俸一年,好了,退朝。”
浩浩湯湯的早朝結束,得了消息的衆人,該巴結的巴結,該送禮的送禮,該劃清界限的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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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給母皇請安。”言笛梵恭恭敬敬跪下。
言武帝低頭處理奏折,頭也沒擡:“你是來為你父君求情的?”
“是。”言笛梵跪的闆直,“兒臣求母皇饒了父君這一次。”
言武帝審視的目光從她面上掃過:“你可知現在求情,朕會遷怒于你。”
“兒臣知道,可母皇,那是兒臣的父君,兒臣不能眼睜睜看着父君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你父君做錯了事,自然要受到懲罰,囚禁于啟祥宮已是朕最大的恩惠,不必再求情,朕不會允。”
“朕可允你和時兒每月去見上一面,回去,好好勸勸時兒。”
言笛梵出了書房,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言時急忙圍上來:“言笛梵,母皇怎麼說,可是答應放了父君。”
“母皇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