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變成這樣。”
“朕記得你剛入宮時,不谙世事,率性天真,可現在,”言武帝痛心,“你變得連朕都認不出了。”
“陛下,人總是要變的。”
言武帝氣急:“好啊,好一句人總是要變的,好的很。”
她轉身,不願多看一眼:“傳朕口谕,皇貴俞德行虧損,不配執掌後宮,從今天起,後宮交由賢俞和淑俞打理。”
“皇貴俞,幽禁啟祥宮,任何人不得探望。”
在皇貴俞的視角,隻能看到言武帝漸漸消失的衣角,他再次伏身:“臣夫恭送陛下。”
言武帝出了啟祥宮,漫無目的行走在皇宮中,不知不覺的就走進了禦花園,正值開春,裡面的花開得正盛,花團錦簇,甚是好看,最為好看的,是中間的海棠花。
言武帝思緒漸漸回到從前,皇貴俞剛進宮時她就頗為喜歡,特地恩賜禦花園種上他喜歡的花,海棠花。
現在再看隻覺煩心,春秋在她身邊三十多年了,不說十分了解言武帝,也是有八分了解。
她猜到言武帝為什麼心煩,主動上前:“陛下,要不上别地轉轉,這禦花園中的杜鵑花也甚是好看。”
言武帝揉着太陽穴:“不用了,再在這待會吧。”畢竟如此盛開的海棠花,恐怕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江段稱霸一方土地,無數的百姓喪命于她手中,作為包庇江段的皇貴俞,手上造的孽也不少,她就算再對皇貴俞寵愛,可也不能越過黎明百姓上去。
壓下這件事,除了她的一份私心,但更多的,是為了維護皇家顔面,百姓一旦知道,是否還會信任這個皇帝,是否還會信任這個國家,這些都是她要考慮的因素。
同時,也對言昭離多了幾分虧欠,她包庇了想殺她的人:“春秋,你說,朕再賞賜大皇女什麼東西好些?”
“奴想不到。”在她看來,封王已是最大的獎賞了。
“但奴倒是想起一件事,二皇女、四皇女皆已有婚約,不日就要成家,甚至連六皇女,都已定親,大皇女的婚事似乎還未着落。”
言武帝恍然大悟:“是了,昭昭的婚事還未定下來,她這幾個皇妹,皆快成家立業,作為皇姐,可不能慢一步。”
“将所有适齡公子的畫像傳至宮中,朕要好好的挑上一挑,為昭昭選出幾個家世顯赫,品行端正的侍郎。”
這邊,皇貴俞被幽禁的消息傳了出去,舉目震驚,畢竟皇貴俞盛寵十幾年,驟然失寵,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敏覺的人察覺出來跟言昭離脫不了關系,畢竟言昭離前腳剛出皇宮,後腳就傳來皇貴俞幽禁的消息,而言昭離最近跟剿匪的事挂鈎,腦子轉的快的,已經猜到了什麼。
可他們不會再多說什麼,畢竟事關皇家顔面。
*
言昭離回了大皇女府,總算能歇上一會,她懶洋洋的趴在床上,旁邊是躺着養傷的祁逾白。
盡管祁逾白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但仍被言昭離勒令躺在床上養傷。
而言昭離的手傷,就更好得差不多了,或許是女尊世界中的神奇之處,不僅女人的力氣比男人大,而且女人受過傷後,傷口恢複的也快。
“言武帝打算封我為慶武王,”言落依說,“本來封王就行了,可又加這麼個尊貴的稱号,大概是為了補償我,畢竟她把皇貴俞的事壓了下去。”
“意料之中。”皇貴俞能盛寵這麼多年,自然在言武帝的心中占據一份之地。
但言武帝對皇貴俞的處理方式,還是能證明她沒昏庸到那種地步,要是真的昏庸,隻會把這事輕飄飄揭過去。
言昭離再次感歎:“言武帝的心就跟個榴蓮一樣,每個人都在她心上占據了一點點位置。”已逝的鳳後是,皇貴俞也是。
“你的心呢?也像榴蓮一樣嗎?”祁逾白問的随意,就像是在問你吃了沒有一樣的随意。
言昭離:“那倒沒有,我的心還是很小的,小到隻能容下一些人。”
“一些人,是哪些人。”
言昭離掰着手指頭:“我閨蜜,張總助……”她甚至連祁逾白的司機都加了上去。
祁逾白的司機是一位中年大叔,姓王,性格友善,平常與言昭離也是能聊的一起去,有時候還幫了言昭離一些事。
“你心上的人還真是多啊。”祁逾白說的平靜,隻是簡單的感慨一句,不知怎的,言昭離硬是從他這句裡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她琉璃色的眼眸溢滿笑意:“當然,還有一個人。”
“祁逾白,你願意做我的心上人嗎?”明知她不是那個意思,祁逾白還是忍不住答應。
他輕‘哼’一聲:“既然我是你的老闆,那我要在你的心上占據最大的位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