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言昭離有些醉了,她搖搖晃晃的,一腳一腳的踩在鋪滿石子的路上。
祁逾白跟在她身後,時刻看着她,就怕她一不小心就栽了,可不能把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護着他的人栽沒了。
祁逾白父母是商業聯姻,生下他後沒多久就離婚了,各自打拼事業,他是在祁老爺子的跟前長大的,從小到大,都是跟着嚴格的既定計劃行走,一分一毫都不能出了差錯。
正因為如此,他格外喜歡極限挑戰,那種生死置之事外,隻追求極緻的感受。
言昭離替他擋酒,他感受到了被光明正大保護的滋味,在這份新奇的體驗下,心髒替他敏銳的捕捉到了猛烈跳動的那一秒。
或許說,在無數次心動下,他喜歡上了言昭離。
穿到女尊世界,就像衛星偏離了一次軌道,總有一天都會回到正軌,可偏偏,喜歡上言昭離,就像衛星撞上地球,意料之外的意外,他再也無法回到軌道上。
“祁逾白,我今天保護了你一次哎。”言昭離突然轉過身,伸出一個手指,“不對,是保護了二三四五……。”
每說出一個數字,她都伸出一個手指頭,數到最後,腦袋暈乎乎的。
她把手收起來:“不數了,反正有好多次了。”
“嗯,是有好多次了。”
“那你怎麼報答我。”言昭離期待的看着他,像是一個等待糖獎勵的小孩。
“救命之恩……”
言昭離接道:“以身相許?”她說完,連忙搖頭,“不行,不行,這個不行,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
她神神秘秘的湊近,“你給我漲十倍工資,我保證不告訴别人。”
“就隻想要這個?”祁逾白問。
“隻想要這個。”言昭離煞有其事的點頭,“沒有錢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祁逾白答應的很快:“好。
“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他聲音說的很低,幾乎是貼着言昭離的耳邊說的,遠遠看過去,像是情人的呢喃,可惜一個醉鬼是不會感受到這些暧昧的氛圍。
言昭離的注意力被别的事吸引,她伸出手,在祁逾白的額頭上抓了幾下:“你額頭上有一朵桃花,我給你摘下來。”
她的力道很輕,像是小貓的輕撓一樣,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反而癢癢的。
祁逾白解釋道:“不是真花,是假的。”
言昭離明顯不信,喝醉的她格外固執:“就是真的。”
“不是,你自己感受一下。”
他握住言昭離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貼在他的額頭上:“你看,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假的。”她的語氣中充滿了驚奇,“這是怎麼做到的?”
“畫的。”
“是誰那麼厲害?!”
祁逾白忍俊不禁:“是你自己。”沒見過這麼誇自己的。
言昭離的臉上露出點小驕傲:“那我可真厲害。”
“是,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他的語氣中滿是真誠,一雙桃花眼就這麼深情的注視着,把言昭離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生硬的移開視線,放在背後的手都有些不自然,但又抱着不服輸的态度,偷偷瞥他,發現他在偷笑。
“你還笑?”
“沒有。”
言昭離踮起腳尖,扒拉着他:“你騙我,我看見你笑了。”嘴角上揚的弧度都還沒消下去。
“好好好,那我就是笑了。”
“不行,我不允許你笑。”
……
兩人幼稚的對話惹得後面的翠鳴等人都忍不住發笑。
*
十一月寒風刺骨,湖面上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砰’的一聲,有人在冰上鑿除一個洞,頓時,以這個洞為中心,湖上的冰像蜘蛛網一樣裂開。
“江小春,你還在這偷懶,不趕緊回去訓練。”
江小春長着一張圓圓的臉,瞧着有些可愛,她嘴角一撇:“回去幹什麼,天天訓練,又殺不了江段那個狗賊。”
叫她的人是王麥:“我知道你恨江段那個狗賊,可要殺她,并非一日之事。”
“朝廷已經新派了一個人為我們的主帥,是大皇女,說不定她可以殺了江段。”
江小春往湖中又投了顆石子:“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江段生事已經有三年了,期間朝廷派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來,哪一次成功過。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後面的灰:“靠人不如靠己,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取了江段那條狗命,為我爹娘報仇。”
江小春來自江南的一個小村莊,在一次被搶劫中,爹娘命喪于江段之手。
王麥向她投以信任的目光:“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得償所願。”
“這個時間,不是在訓練嗎?你怎麼跑出來了?”
江小春問,她不相信朝廷,也不相信軍中的訓練方式,經常尋着機會出來,按照自己的方式訓練。
而王麥是一個老老實實的人,她家裡窮,來到這,隻是混口飯吃,每日的訓練都不曾落下。
王麥猛的一拍腦子:“對了,光顧着跟你說話了,忘跟你說了,大皇女在來的路上。”
江小春一聽,頓時撒腿跑向軍營,她偷偷跑出來訓練是一回事,要是因此被罰了,那就是另一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