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下午5點32分...
餘霞成绮,微風纏綿,田間的風車慵懶地轉着,一切盡顯夏天的溫柔與惬意。
隻有範州卓越中學格格不入,似乎用不盡正午太陽的熱烈,總是熱鬧非凡。
“傻逼學校,其他的高中現在都還在享受暑假呢,隻有我們開學這麼早。”
有學生抱怨開學太早了,才享受10天假期,就又回到學校了,這誰能不惱?
貼滿分班消息的宣傳欄前圍滿了學生,你擠我,我擠他,悶熱的不行,再加上汗臭味,郝阿柚實在受不了,就從裡面逃出來了。
男生留着經典的三七分發型,上身穿着一件爸見嫌的純黑色翻領Polo衫,下面穿着一條媽見打的破洞灰白色牛仔褲,腳踩一雙某運動品牌的黑色低幫貝殼頭闆鞋。
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這人不好惹,屬于那種上課和老師鬥智鬥勇、下課躲在廁所抽煙、放學和小弟約在奶茶店門口對過路人亂吹口哨的學生。
他接過陳棠遞給他的水,喝了大半瓶才開口“我艹,B部21班,班主任逼哥,你幾班?”
陳棠拉着臉,撅起小嘴不滿地回答“A部,3班。”
高遠也從裡面擠了出來,拉着衣服領口往裡面扇風的同時,看向了郝阿柚手裡的半瓶水,不客氣地搶了過來,猛灌一大口。
他喝完水,手背不溫柔地抹了一下嘴“我和李想都是23班。”
郝阿柚低罵了一聲,又煩地抓了抓頭發“不在一個班也沒關系,隻要小夥心态好,到哪都是巴厘島。”
郝阿柚左右瞅了瞅,又望向不斷擁擠的人群,問道“李想人呢?”
高遠帶着嫉妒的語氣回他“那小子請假了,說是發燒,我看是昨天網吧通宵,現在還沒起,李想這臭小子為了請假,就随便抛棄我們,真是人心險惡。”
郝阿柚手一擡,輕啧一聲“别怪人心太險惡,要怪就怪你太弱。”
三人散開後,提着行李箱去公寓樓。
郝阿柚知道自己的新宿舍位置,他提着畫滿小碎花與卡通人物的行李箱,一口氣跑到了五樓。
他住的是學生高級雙人公寓樓,普通宿舍樓當然和這比不了,有空調不說,還有獨立衛浴,郝家兩口子知道他愛幹淨,二話不說就付了住宿費。
找到517宿舍後,他站在門口,有些好奇自己的室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隻要不是個奇葩,他都能和新室友高低聊幾句,如果碰到個性格好的,以後還可以讓室友幫自己拍精神小夥視頻。
他推開門,裡面空無一人,但是右邊的床鋪已經鋪好了,被子疊得四四方方的,床單沒有一絲褶皺。
一張光滑的木桌連接兩張床的床頭,靠近左邊的一側已經擺好了規整的物品還有幾套看着讓郝阿柚頭疼的試卷,語數外、政史地,六科齊全。
新室友沒在宿舍嗎?奇怪,他的床鋪在右邊,為什麼要把東西放到靠近我的一邊呢?
郝阿柚疑惑。
他摸不着頭腦,在這上面也沒耗時時間思考。
由于搬宿舍的熱勁兒還沒下去,郝阿柚把空調調到最低溫度,感到一陣涼爽,但是心裡還很是燥熱,他想去洗澡,東西一會再收拾。
拿好洗浴用品走到洗漱區後,直接打開浴室門,沒想到看到了一具白花花的身體,由于那人背向他,加上袅袅熱氣,看不到臉。
他身體似乎被定在了那,動不了,隻有視線随着那人白得發陰的薄背的水珠一路向下,兩顆腰窩性感地點在兩團嫰肉上方的位置,雙腿又長又直,看上去勁健有力。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心中不禁贊歎,人間極品!
“看夠了嗎?要不要進來一起洗呢?”那人微微側首,聲音很冷又很溫柔,順便滅掉了郝阿柚心裡的燥熱。
郝阿柚聽得出正反話,于是撇撇嘴,識趣地更關上了門。
走到空調下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把空調提高了幾度。
收拾東西忙前忙後過了十多分鐘,他坐在床上拿起枕邊的HelloKitty玩偶,想起了自己剛過完五歲生日的妹妹郝阿橙,玩偶還是她送給自己的,不知道現在發現他走沒?
這時,浴室的門開了,先出來的不是人間極品,不對,不是新室友,而是滾騰騰的熱氣。
郝阿柚看着那熱氣,疑惑男生為什麼會洗這麼長時間的澡,是潔癖嗎?
那個人出來了,郝阿柚才看清那張臉,果然是人間極品。
憂郁的雙眼、厭世的長相讓郝阿柚心裡暗自發愁。
這人肯定不好相處,但是如果敢惹我,我就讓他知道,社會沒有遮天樹,隻有一物降一物。
那人把洗浴用品放到洗漱台上,就拿毛巾擦着帶水珠的頭發,餘光似乎生在了郝阿柚身上,郝阿柚無意識。
等那人忙完,才到睡覺區。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那個人手上擦頭發的動作頓住了,他看着郝阿柚,那雙眼不再憂郁,反而閃了閃光,帶着幾分快要按捺不住的興奮,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這些郝阿柚都沒有注意到。
他不語,隻是一味地看郝阿柚,眼睛裡刻着兩個字——終于。
那人一改冰山的表情,但還是不笑,他向郝阿柚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的新室友。”
郝阿柚眨了眨眼,猶豫片刻後,也伸出手握住了那人的手,介紹自己“郝阿柚。”
那人也學着郝阿柚眨了眨眼,手裡的力氣也加大了,回他“艾慕帆。”
郝阿柚疑惑,我說的是我的名字叫郝阿柚,不是在向他問好,他不明白就問,回答I’m fine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很搞笑來整蠱我?關鍵是,誰家好人握手力氣這麼大。
他一個使勁,把手抽出來了,立刻用敵意的目光瞪着那人“你什麼意思,挑釁我嗎,猛虎下山蒼龍嘯,我說老弟你别傲。”
他之前很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聽上去一點也不霸氣,還很随便,聽說是藍溪梓女士懷着他的時候,特别喜歡吃柚子,生下他之後苦思冥想,找不到合适的名字,郝稔先生就出馊主意,給他起名郝阿柚。她妹妹的名字的由來是因為他媽懷他妹的時候,喜歡吃橙子,就起名為郝阿橙。
之前,還想要改名,先是撺掇他三歲話還說不清的妹妹提出改名,郝家兩口子不同意,他妹年紀太小,隻能大哭大鬧嚷着改名字,後來兩口子發現是他哄騙他妹給兩口子鬧的,最後名字沒改成,他爸的七匹狼抽的他那叫一個疼。
那人垂下眼皮,肩膀不聽使喚地抖起來,臉上沒有了平靜,而是被吓破膽的樣子“對......對不起。”
郝阿柚抽了抽嘴角,沒有了剛才敵意滿滿的神情。他匪夷所思,這人個子比他還高,長得也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怎麼膽子這麼小,裝的嗎?
那人委屈巴巴向他說“其是我真的叫艾慕帆,我理解哥,因為名字,我也被人嘲笑過,所以我也沒有什麼朋友。”
他戛然而止,吸了一口氣,随後情緒有點激動“我想和哥當朋友。”
郝阿柚呆住了,這人說話轉變的也太快了吧。誰家把“交朋友”放在明面上,而且目的一點也不單純,算盤珠子都蹦到自己臉上了。
郝阿柚細看,這人内眼角尖銳,眼睛整體往上翹,一股狐媚子相。他有點反感“我憑什麼和你做朋友。”
艾慕帆一瞪眼,眉眼距拉大,給那張臉減了點媚,增了點天真。他說“因為我沒朋友。”
郝阿柚被艾慕帆幹的摸不清頭腦,他緩了緩,捋清自己的思路“你沒朋友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想和哥做朋友就和哥有關系。”短短的一句話又把郝阿柚的CPU給幹燒了,他沒朋友和自己沒有關系,但卻想和自己做朋友,又把關系扯到自己身上了。
蒼天哪,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系啊?
他想不通,捋不直,索性換個問題“你為什麼想和我當朋友?”
“因為哥很厲害,我一直關注哥。”
郝阿柚聽罷,原來是自己的小迷弟啊,他并不缺少想和他攀關系的小迷弟,把艾慕帆左看右看,也看順眼了。
他得意洋洋地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腿,手插在自己的褲兜裡,目光緩緩移動。
這人身高比自己還要高一點,臉長得吧,雖然有點陰柔,但氣勢卻讓人不寒而栗。反觀自己那幾個狐朋狗友,整天嬉皮笑臉,沒個正型,一想就讓人火大。
艾慕帆心急,催他“哥,你願意嗎?”
郝阿柚抖着腿,看艾慕帆心急要吃熱豆腐的沒出息樣,嚷道“催什麼催。”
艾慕帆乖巧地閉上嘴巴,像一個等待大人發糖的小孩。
這人臉皮有點厚,但到底還是自己的室友,不出意外的話,要和他住兩年的,拒絕他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他放下二郎腿,讓艾慕帆坐在自己對面,他像面試官,問艾慕帆的一些問題,都是送分題,撒個小謊就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