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不錯。”他簡短地評價道，卻看見海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午休時，樂薇被商場請去參加一個設計師沙龍。唐海濤本來說好要陪她一起去，臨出發前卻被一個緊急電話叫走了。

“我盡快回來。”他匆匆吻了下她的額頭，“讓老周送你。”

樂薇理解地點頭，卻在轉身時聽見他對電話那頭說：“把南京二期的圖紙發我郵箱，我晚上看。”她的心突然軟了一下——他明明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卻還是想方設法要陪她。

——

沙龍結束後已是傍晚，樂薇回到商場，發現唐海濤正站在“蝶夢”展台前，手裡拿着一件月白色的新式旗袍樣衣仔細端詳。夕陽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樂薇悄悄走到他身後，伸手蒙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她故意壓低聲音。

唐海濤低笑，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我太太。”他的聲音裡帶着難得的輕松，“這件旗袍，我想買下來。”

樂薇臉帶驕傲地看着他手中的樣衣：“這是展品，不賣的。”

“那就再做一件。”唐海濤的拇指輕輕摩挲着衣料上的繡紋，“你穿這個顔色很好看。”

樂薇突然想起他們那晚在雲江老城的廣場跳舞時，她穿的就是類似的月白色連衣裙。原來他記得這麼清楚。

晚餐安排在秦淮河畔的老字号餐廳。陸沉提議大家嘗嘗地道的金陵菜，席間他故意把醉蝦轉到樂蘊面前：“樂總監嘗嘗這個，聽說能讓人話少一點。”

樂蘊瞪他一眼，卻還是夾了一隻：“陸總這麼了解，看來是常吃。”

衆人哄笑中，何東注意到海瑤安靜地坐在角落，小口啜飲着桂花釀。燈光下，她睫毛投下的陰影随着眨眼輕輕顫動，像是振翅欲飛的蝶。他突然想起下午聽見她對品牌招商的精準分析，與記憶中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判若兩人。

飯後，唐海濤拉着樂薇去坐畫舫夜遊秦淮河。何東本想回酒店處理工作，卻在門口被海瑤叫住。

“何總，能陪我走一走嗎？”她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絲絲害怕抗拒的期盼。

他們沿着河岸慢慢走着，兩岸的燈籠将水面映得波光粼粼。海瑤突然停下腳步，指着遠處的一座橋：“我小時候來過南京，在那座橋上拍過照。”

何東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突然發現她的側臉在燈光下格外柔美。他想起唐海濤曾經說過，海瑤從小就喜歡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如今這個小尾巴已經長大了，甚至開始獨當一面。

“你做得很好。”他聽見自己說，“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海瑤轉頭看他，眼中閃爍着驚喜的光芒。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何東突然覺得胸口那股郁結已久的氣息慢慢開始在消散。

夜深了，樂薇靠在畫舫的欄杆上，唐海濤從身後環住她的腰。秦淮河兩岸的燈火倒映在水面上，随着波紋輕輕搖曳。

“喜歡南京嗎？”他低聲問。

樂薇點點頭，嬌媚地說：“喜歡，主要是喜歡和你一起看風景。”

唐海濤收緊了手臂，将下巴抵在她發頂。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唐總，隻是一個沉醉在愛情裡的普通男人。

明天樂蘊就要回雲江了，陸沉站在酒店窗前，看着遠處的燈火，手裡把玩着一枚南京的紀念徽章。何東的房間還亮着燈，他正在看海瑤今天整理的招商報告，嘴角不自覺地浮現一絲笑意。而此刻的唐海濤，早已把公司的事務抛到九霄雲外，滿心滿眼隻有懷中的妻子。

金陵的夜，溫柔地籠罩着每一顆悸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