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溫遲肯松開手,其他的就好辦很多。
出于某種莓陵也說不清的目的,她和溫遲做了,嘴上說的是這樣能讓溫遲放松警惕,讓他在攀上巅峰之際毫無反抗地下藥。
然而,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有多想和溫遲親密相處。
這種渴望超越了進食的本能,向着另外一條模糊的小路前進,甚至不知道這條路的盡頭等待她的是魔鬼還是天使。
第一次,莓陵刺破溫遲的側頸時感到恐懼。就好像她尖銳的牙齒不是要刺破溫遲的皮膚,而是要穿過皮質層紮入她的胸口。這種緊張又不安的情緒,不亞于趴在病床上,醫生抹好碘伏,準備給你紮針的前一秒。
不知道什麼時候疼痛會落下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她忽然不敢下手,牙齒不停打顫,白淨的脖子上被她的牙齒劃出一道傷口,冒着黑煙的鮮血流出來,像溫遲的身體在流淚。
她的的确确聽到了哭聲,抽神尋找聲音的源頭,發現是溫遲哭了。
他沒有發出聲音,閉着眼流淚。
可莓陵卻覺得他的哭聲那樣大,吵得她不得安甯。
不能再猶豫了。
她俯身咬住溫遲的側頸,強勁的魔力一股腦湧進莓陵的身體,她忍不住悶哼一聲,支撐不住摔在溫遲懷裡。
片刻後,莓陵感受到溫遲意識回籠,有輕微掙紮的意思。
她着急按住溫遲,加快魔力吸收的速度。
趁隻有少許魔力殘留在溫遲體内,她才開始下藥。
不會像上次那樣下那麼重,這次就一點點。
一點點。
讓溫遲能從這種病态的心理抽離出來,讓他短暫忘記自己,等他完成任務——
思緒斷了。
溫遲的身體突然産生了強大的吸力,像是不滿意莓陵從他身體裡搶走魔氣,伸出觸手包裹莓陵,不允許她的牙齒離開溫遲的身體,也不許莓陵離開他。
莓陵辛辛苦苦吸食的魔力,不過短短幾秒鐘便回到溫遲體内。
甚至那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力量,還壞心思闖入莓陵的口腔,攪動着軟舌,剮蹭口腔的軟肉,像個惡劣撒潑的小怪物吸食着她嘴裡的香甜,也吸食着她正準備下,但還沒開始下的忘情藥水。
莓陵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忘情藥水像開了閘的洪流,湧入溫遲體内。
說湧入,倒不如說是搶,那股力量像餓了三天的流浪漢從她嘴裡搶東西吃。
甚至連她的身體、意識、魔力都被這股力量控制,無法做出任何違背它心意的事。
等從那種混沌的狀态中抽離出來時,溫遲已經昏迷過去。
莓陵是真的慌了。
她不确定自己給溫遲下了多少藥,她儲備藥水的腺體倉都空了。
不會死吧。
她很擔心,上下摸了摸溫遲的身體,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沒死後,才開始檢查他腹部的傷口。
原本滲血的傷口已恢複如初,腹部強壯的肌肉包裹着身體,猶如新生。
再仔細感受他體内的狀況,什麼都沒有,魔氣、忘情藥水,那股奇怪的吸力,都不見了。
和之前給他下藥時的狀況别無二緻。
到底怎麼回事?
莓陵并不放心,她打了個電話給賀書賢,讓他把溫遲送到醫院,檢查下來發現溫遲一點事沒有後,莓陵才放下心來。
賀書賢拿着單子回到病房,發現門口等着的莓陵不見了。
他摸了摸後腦勺,“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随後,看見手裡的檢查單驚呼,“卧槽!溫遲怎麼住院了?!”
他已經忘了是誰讓他過來這裡,又是誰讓他去拿檢查單。溫遲昏迷住院的消息如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整個聯邦。
……
莓陵在找皮子陽,不是她想吸食皮子陽,而是他過于危險,必須盡快處理。
一連幾天都沒找到他的蹤迹,本來答應溫遲的承諾她也沒做到。
她好像無法完成魔界規定的任務。
歎了口氣,不知不覺又來到溫遲昏迷住的醫院。
想上去看看,又覺得愧疚。
在醫院門口伫立片刻後,她轉身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帶着濃郁香氣的血腥味竄入她的鼻尖,猶如蓄力的高壓水槍沖擊她的心髒,血液瞬間沖上大腦,鼓膜激烈震動,強烈的食欲纏繞着她。
不對!
這不是食欲。
是溫遲出事了!
幾步來到溫遲所在的病房,她比想象中更加熟悉溫遲的位置。
打開房門的瞬間,看見溫遲躺在血水裡,脖子上插着一把50厘米長的刀片,他的手指正掐着皮子陽的脖子。
皮子陽也并不好受,他翻着白眼,臉色脹成豬肝色,嘴裡吐着血沫還不忘喊着,“吃掉你,吃掉你!”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