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你鎖在這裡,你也可以稱這裡為小黑屋。”溫遲吻着她的小腿,一路往上,“為了防止你去找皮子陽,防止你離開我的視線,我必須這麼做。”
小黑屋。
莓陵努力消化這三個詞,環視一周,發現房間并不黑。
……也不小。
透亮的落地窗,純白的牆,透光的隐私紗窗在風中搖曳,隐約能看到窗外茂盛的綠植。
和小黑屋三個字沾不上邊。
溫遲沒有繼續往上,指尖攀上莓陵的下巴,“你喜歡他什麼?”
莓陵思緒斷了,難以開口,嗚咽叫他名字。
頓了頓,溫遲自問自答,“喜歡他叫你主人?”
他趴在莓陵的腹部,欣賞她發顫的表情,歪着頭舔了舔嘴唇,“我也可以叫你主人。”
“主人。”他口齒清晰喚了這兩個字,親吻她的膝蓋。
莓陵無法開口說任何一句話,但凡開口說一個字,便會覆水難收。
壞了。
她好像把溫遲弄壞了。
不僅身體不對勁,連心理都出現問題。
用她腦海裡僅存的知識,分析出溫遲的病因——男人自尊心作祟。
人類男性,是具有排他性的猛獸,不允許其他雄性生物出現在他的領地裡,更加不允許其他雄性占據他的所屬物,尤其是對付出過感情的伴侶。
現如今,莓陵就算做溫遲的所屬物。
至于她能不能稱得上溫遲的伴侶,還有待商榷。
溫遲更像是把她當作性沖動的發洩對象。
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魅魔是冷漠的,多情的生物,她不應該為這個結論難過,可鼻子一酸,胸口沉沉的。
也許,她也壞掉了。
還沒來得及思考這份情緒來自何處,她胡亂抓住溫遲的頭發,拉扯之際看了他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讓莓陵感到後怕。
溫遲茶色的眸子漆黑無比,一絲白仁都見不到,狹長的眼型配上這雙黝黑的雙眸,顯得詭異無比。
他被魔氣感染了。
急急抓起他的頭發,“溫遲!溫遲!你還好嗎?”
溫遲躲開莓陵,“别想給我下藥!”
“溫遲,你被感染了。”莓陵死死摟住他的脖子不許他離開,“你讓我咬一口,我幫你把魔氣轉移到我身體裡。”
她本是魅魔,短時間内能承載住魔氣。
溫遲不肯,掙紮着往後退,“騙人,讓你咬一口你隻會給我下藥。你是小騙子!”
莓陵起身壓住溫遲,盡量控制住他的四肢,壓他在床腳,鍊子叮當作響,“别鬧,我沒騙你。”
溫遲扯下鍊子,防止她腳踝勒出血痕。饒是如此,他還倔強曲着胳膊擋住脖子,再用那雙漆黑的眼睛看她,語氣委屈,“你會給皮子陽下藥嗎?”
莓陵遲疑片刻,老實回答,“不會。”
她和他什麼都沒發生,為什麼要浪費體力給皮子陽下藥。
溫遲好像要哭出來了,她竟從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看出委屈,溫遲放下手臂,微擡下巴露出側脖頸,“你咬吧。”
莓陵手指顫了顫,俯身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安慰他,“我不給你下藥,我隻是幫你把魔氣吸出來。”
“主人。”溫遲握住她的腰,全身心靠在她懷裡,露出信任的表情,“我相信你,無論是你想吸魔氣,還是想給我下藥,我都接受。是我還不夠聽話,要是皮子陽在這裡你一定不會咬他,對吧。”
莓陵頓住,溫遲從不會說這種話,她能感受到溫遲在她身下僵硬的身體,這意味着他在說一些違心的話,他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表示反抗。
她遲疑片刻,趴在溫遲身上,将他額頭的黑發往後捋,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那雙被魔氣染黑的雙眼,“溫遲,你身體難受嗎?”
溫遲乖乖的,認真問,“你說的是哪種難受?”
莓陵也不知道被魔氣感染後的症狀,推測回答,“頭暈不暈?會不會産生幻覺?大腦是否有另一個聲音?”
溫遲仔細感受一番回答,“沒有,你說的這些都沒有。”
反倒覺得他的身體充滿力量,能夠控制住信息素流動,能夠控制住内心蓬勃的欲望。雙目清明,意識仿佛上升到另一個境界,能夠覆蓋至莓陵全身,甚至能夠在兩人互相擁抱的動作中,感受到她的小腳趾正在蜷縮,感受到她此時此刻的關心真情實意。
如果這就是被魔氣感染後的症狀,那他甯可如此。
視野能觸及的範圍越來越廣,覆蓋莓陵的身體,覆蓋二十平方的房間,再越過房門往外延伸。
随着意識不斷擴大,他頭突突疼起來。
也許莓陵說的對,他被魔氣感染了。
可他不想要莓陵咬他。
哪怕她此時此刻是真心實意想要救他,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溫遲努力把這種異狀藏起來。
就在此時,溫遲漆黑的雙眸變得清明,好似正随着他藏起來的想法,被魔氣感染的異狀慢慢消失了。
莓陵盯着他的眼看了好一會兒,發現溫遲真的沒事。才松開手,摸了摸他的頭,從他身上爬起來,“你好像好了。”
“你不咬我了?”溫遲想要個肯定的回答。
莓陵點頭,轉頭開始研究她腳踝上的鍊子,她好久沒見做工這麼精細的東西了,哪怕這鍊子是用來困住她的。
“隻有這一種款式的嗎?”用眼睛研究透了,她問溫遲還有沒有其他款式。
溫遲拿出藥箱給莓陵換藥,她的傷口基本好了,治療倉的效果很好。
莓陵考慮到他身上的傷口,不太方便給她換藥,放下鍊子道,“我自己來吧。”
溫遲沒動,反問,“要是皮子陽在這裡就好了。”
莓陵:??
怎麼突然提起他?
他低頭,“他比我體貼,能給你換好藥。”
莓陵一噎,下意識回答,“他沒給我換過藥。”停頓片刻又道,“你也很體貼。”
溫遲擡頭,滿臉期待,“那我給你換藥可以嗎。”随後,他攫住她的眼,聲音帶着鈎子,“主人。”
莓陵心頭一跳,不知不覺順從了溫遲的動作。
等到清醒過來,才發現溫遲已經換好了藥,動作迅速收拾着醫療箱。
仿佛進入了一個花瓣似的夢境,一腳踏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垂頭看向腹部的紗布,每一節紗布的間距相似,像用量尺測出來的間距,打結的位置整齊漂亮,這樣熟練的手法,不像是溫遲嘴裡說的,不會換藥的樣子。
有點怪。
這樣怪異的感覺延續到溫遲給她做飯吃,做的是雞蛋面。
“我不想吃雞蛋面,我想吃你。”莓陵誠實回答,拒絕了溫遲投喂雞蛋面的建議,直白點了點溫遲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