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莓陵看錯了,她覺得溫遲瞥了她一眼,輕聲道:“有點東西忘記拿了,回來一趟。”
前台想問是什麼,溫遲已經進了辦公室。
莓陵按耐住心底的雀躍,等溫遲從辦公室裡出來。
很快,溫遲出來了。什麼東西都沒拿,或許他把東西放在口袋裡。
莓陵沒多想,迎上前,“您——”
“沒時間。”溫遲幹脆打斷她的話,和上次一樣冷漠,沒有施舍給莓陵一個眼神。
兩人也和上次那般,一前一後走着。
莓陵嗅了嗅溫遲的味道,帶了點血腥味。不是他的,大概是去執行危險任務時沾到别人的血了。
任務應該很難,溫遲也應該很累了。
确實不能再打擾他。
她想了想,還是把蛋糕放在他面前,“蛋糕有點化了,希望您不要嫌棄。”
舉着蛋糕的手懸在空中,溫遲始終沒有接過蛋糕。
莓陵擡眼看他,認真解釋,“這是您喜歡的蔓越莓口味,還是您最喜歡的那家店,您嘗嘗。”
溫遲不置一詞,還是拒絕。
莓陵在心裡歎了口氣,把蛋糕放在前台桌面,轉頭對溫遲道,“您早點休息,注意身體,我明天再來。”
她轉身拉開樓梯間的防火門,準備從樓梯上去。
“回來。”
即将關上門的那刹那,她聽見溫遲叫她。
莓陵轉頭,溫遲揚揚下巴指着電梯指示燈,“給你三層樓的時間做自我介紹,電梯到了,你還沒能說服我,以後都别過來了,浪費時間。”
莓陵瞥了眼電梯指示燈,愣神之際,距離銀月事務所所在的負三層隻有兩層樓的時間。
她咽了咽,把自己的簡曆送到溫遲面前,迅速開口:“我叫莓陵,曾經就職于——”
“停!”溫遲打斷她,微挑眉梢,茶色的眸子格外亮,“你确定你想用這些來說服我?”
叮——
電梯到了。
溫遲輕哼,毫不猶豫踏入電梯。
情況亦如上次一樣。
不能!
不能和上次一樣!
在電梯門合上之際,莓陵伸手,擋住電梯門,“那請問……您能和我睡一覺嗎?”
電梯頂光下的溫遲一身黑,像是站在聚光燈下的模特,精緻又出衆,隻是他的表情有些呆,看起來像是被莓陵的話吓到了。
他擡眸,長睫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度,存在感很強。
莓陵不自覺看癡了,看他笑了,淺淡的唇勾出一□□惑,他道:“呵,有點意思。”
他走出電梯,接過莓陵的簡曆,把她帶到會議室。
莓陵疑惑且忐忑,經過前台時看向桌面的蔓越莓蛋糕,“您,還要吃蛋糕嗎?”
溫遲挑眉,“你确定要說這些?”
莓陵:……
溫遲:“知道銀月是做什麼的嗎?”
莓陵點頭,“按照委托人的要求辦事。”
溫遲:“錯!銀月就是給委托人殺人的。好人壞人都殺!我們就是個下三流的地下組織。你給我做助理,也要殺人,清楚了嗎?”
察覺到溫遲的情緒有些暴躁,莓陵不敢遲疑,狠狠點頭,“清楚!”
“清楚我是做什麼的嘛?清楚做我的助理要注意什麼嗎?知道我喜歡的食物嗎?喜歡什麼顔色嗎?是什麼星座?今年多大嗎?”
溫遲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莓陵眨眨眼,“……呃,老闆,我面試的是行政助理,不是私人助理,後面這四個……”
“所以,你不知道?”溫遲從莓陵的簡曆上移視線,看向她,宛如深夜叢林中和大型猛獸綠油油豎瞳對視,讓人不寒而栗。
莓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見溫遲扶額,表情有些無奈,“算……”
“您是銀月的代理人,算是這裡的老闆。做您的助理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要讓您加班。”莓陵整理整理思緒,很快回答後四個問題,“甜食、黑色、摩羯、26。”
溫遲微怔,良久沒說話,一瞬不瞬盯着莓陵。
那眼神絕不是因莓陵的回答驚豔或驚訝,而是在審視一件死物。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莓陵被看得心裡發毛,試圖開口說點什麼緩解尴尬。
恰巧這時,電話響了。
“賀書賢。”溫遲接起電話,喚了那邊人的名字,聽筒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溫遲笑了笑,又一次把視線轉移到莓陵臉上,意味深長道:“嗯,确實有隻老鼠進來了……還是一隻,金燦燦的小老鼠。”
金燦燦的小老鼠?
莓陵緊張的情愫立刻被金燦燦的老鼠帶跑了,腦補着金燦燦老鼠的模樣,很美好幻想:
金燦燦的老鼠……
肯定不好看!
走神片刻,溫遲已挂斷電話。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發出很輕的咔哒聲。
莓陵的心瞬間提起來,聽溫遲用懶懶的語調問:“我也不和你廢話,面試遊戲結束,你有什麼想問的?小、老、鼠!”
如果莓陵注意到的話,就會發現溫遲原本普通的辦公室,已從外面落鎖。四周被金屬材質包裹着,除非有人能舉着M78的沖鋒槍打爆溫遲的頭再拿到鑰匙開門,否則,沒人能出去!
如果莓陵清楚溫遲剛剛那通電話的内容,就會知道溫遲嘴裡的老鼠,指的是卧底的意思。
翻譯過來,溫遲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說莓陵是卧底。
他們之間早已從方才的還未開始的面試,變成了一場有去無回的審訊。
然而,莓陵不僅不知道其中暗含的意思,也沒聽出溫遲的語氣,還被溫遲優雅散漫的語調,微微上揚的眼角勾走了三魂七魄。
滿腦子都是:
他好香!
他好香!
他好香!
他好香!
他好香!
他好香!
他好香!
他好香!
真的不可以吃一口嗎?
就一口!!!!
腦子裡亂成一團,再無法思考其他問題,也沒聽見溫遲說的那句面試遊戲結束。
出于打工人的本能,她下意識問了句——
“薪資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