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遲呆住了,胡亂說了個數,“三千……”
“包吃住嗎?”
“不包。”
“五險一金呢?”
“交六險兩金。”
“上班時間是?”
“早九晚六。”
“中午休息一個小時嗎?”
“……對。”
“做您助理的話,有出外勤的任務要求嗎?”
“出外勤的話——”溫遲說到一半,生生止住嘴,“呵,還真面試上了!”
他倏然起身,兩指捏着鼻梁,頗為無奈道:“别廢話,告訴我你真實身份!”
莓陵心裡咯噔一聲。
她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難道是她剛才吞咽的聲音太大?
還是她的犄角沒有藏好?
無意識摸了摸頭頂,隻有毛茸茸的卷發,沒有犄角。
莓陵松了口氣,看向溫遲,決心坦誠相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瞞了……”
溫遲聞言嗤笑,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你倒是誠實,算是你們這批人裡面嘴最松的。”
莓陵點頭,“嗯,謝謝誇獎!不過,我能知道您是怎麼猜到我的身份嗎?”
溫遲又揚起他一貫的冷笑,“從你說想和我睡的時候。你是……這個月,第8個這麼和我說的人。”
原來是這樣!
莓陵沉思片刻,真誠道,“您好受歡迎啊!”
溫遲:“……說你的身份!”
莓陵正身,乖乖回答:“魅魔。我是魅魔!”
看在我這麼誠實的份上,可以吸一口嗎?
就一口!
溫遲挑眉,“這是你的代号?”
莓陵搖頭,“不,這是我的身份,我就是魅魔。”
溫遲:“呵,你是魅魔,那我就是天使。别和我耍花招,把你的身份和線人都說出來。看在你誠實的份上,能讓你少吃點苦頭!”
“我沒有和您耍花招。”莓陵認真看着溫遲,不着邊際想,溫遲真的是天使嗎?我還沒見過上天界的人,據說天使早就在魔王大戰中戰隕,如今唯一留下的天使族,就是魔王本人。
溫遲應該不是。
她想了想,真誠回答,“要是天使還活着的話,肯定和您一樣漂亮。”
倒不是莓陵牽強附會,而是溫遲膚色白淨,随意靠在椅子上的身型和動作,都像是神殿裡雕刻的純白天使雕像,冰冷疏離的眸子更是添了幾分神性,無端對上一眼,便忍不住想跪下來虔誠禱告。
莓陵想,天使也不過如此吧。
或者說,溫遲也許正是天使的具象化。
溫遲挑眉,似是訝異,片刻後,他又恢複鎮靜,“……手段很高明,還會編故事,幹你們這行還需要……巧言令色?”
莓陵愣了幾秒,眨眨眼,傾身上前,“溫隊,我沒在編故事,也沒有巧言令色,魅魔,從不說謊。您真的像天使一樣。”
溫遲啧了一聲,“好好說話,離我遠點!”
他的聲音忽然嚴厲,仔細聽能感覺出他氣息有些不穩。
可莓陵沒在意細節,老老實實站起來,幾步退到門口的位置。
隔着大半個辦公室的空間,莓陵緊張看向溫遲,“溫隊,您還好嗎?”
見溫遲的臉越來越紅,額頭開始冒汗,額前的碎發很快被汗水打濕,黏在皮膚上,看起來有些脆弱。
溫遲沒理會莓陵,他始終擡着一隻手捂住他後頸,抹了把臉,按住辦公室裡的對話鍵,“黃欣!給我端杯冰水進來!”
黃欣是前台的名字,很快,她端着冰水進來了。
進來時的臉色也不如方才溫柔,審視着莓陵,神色不友善。
莓陵不知所措,乖乖站在原地沒動。
空氣中飄散的味道勾着莓陵的味蕾。
溫遲越來越香了……
快要變成香噴噴的大雞腿了!
真不能吃一口嘛!
吃一口吧。
就一口!
她情不自禁上前,黃欣抽出配槍指着她,“臭老鼠!離溫隊遠點!”
莓陵立刻止住腳步,一退三步遠,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純良無害。
片刻後。
“把槍放下。”溫遲開口,聲音很低。
黃欣應下,收起槍,表情依舊嚴肅。
溫遲又抿了口冰水,對莓陵道:“過來,靠近點。”
冰水潤過的唇多了幾分血色,點點水光印在唇上,愈發誘人。
莓陵不敢,掃了眼仍舊戒備的黃欣,沒聽溫遲的命令。
溫遲瞥了眼黃欣,“出去,你下班了。”
黃欣:“可是,溫隊,她——”
“你在擔心我?還是覺得我會被這個小丫頭片子拿下?”溫遲語氣變得不耐煩,“出去。”
黃欣抿了抿唇,瞪了莓陵一眼,憤憤離開。
“過來。”溫遲朝她招手。
莓陵站在原地沒動。
溫遲:“她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之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聽話!過來!”
莓陵眼睛發亮,“您的意思是我面試通過了?”
溫遲笑了,“閱讀理解能力有待提高,過來。”
溫遲笑起來,更像天使了。
沉浸片刻後,莓陵沒再猶豫,幾步上前,站在原來的位置上。
還未站定,被溫遲拉了一把,摔進他懷裡。
距離無限拉近!
香味更加濃郁!
她沉溺于這股清香之中,快要迷失自我。
忍不住靠近溫遲的脖頸,饑餓感誘導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溫遲的皮膚,舔完後,她覺得冒犯,正要道歉,發覺溫遲的手摸上了她的後頸。
熾熱的,粗糙的,寬厚的手掌。
險些要把她烤融化了。
嗓子變得黏黏的,她奇怪問,“溫隊,面試還需要檢查脖子嗎?”
溫遲始終沒說話,修長骨感的手指不停在她後頸摩挲。
“溫……”
“脫了。”再開口時,溫遲的聲音明顯沙啞了幾分。
脫了……
莓陵努力處理這兩個字的含義,完全忽略了溫遲勾着她裝飾圍巾的力道。
她不死心問,“面試還要檢查這些嗎?”
“脫了!”溫遲再一次強調,語氣變得焦躁。
莓陵想了會兒,沒矯情,拉開衣服拉鍊,順溜脫了個精光。
沒有任何阻擋,沒有絲毫掩飾,更沒有人類女性本應該有的羞恥感。
她赤裸站在原地,眼神純潔坦蕩。
這可把溫遲吓壞了!
他倏然瞪大眼,眼神觸及之處一片雪白,後退一大步轉過身罵了句,“艹!你脫衣服幹嘛?”
莓陵:“你讓我脫的。”
她還以為面試要體檢呢。
“誰TMD會在面試的時候讓你脫衣服,你以為是在體檢啊!”
莓陵摸摸頭,“啊,我還真以為您要體檢呢!”
溫遲仰頭,無奈扶額,“我讓你脫掉的是圍巾……算了,穿上你那破衣服滾出去!我對你身體不、感、興、趣!”
撒謊。
溫遲明明很喜歡,彌漫在空氣的味道變得黏稠、厚重、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