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少年那張臉，眉眼帶着張揚，瞧過去是有那麼幾分熟悉，鐘時覺得他長得有點像宋趣。

那狼尾解釋：“别誤會，我已經金盆洗手，勉強算他們前老大。”

“秦顧，我們一年前在競賽的時候見過。”

“喬陽的年級第一現在是我，所以我們這場比拼很公平。”他手腕一轉，将手機扔給紅毛，嘴角上揚，依舊笑眯眯的，眼角卻往下壓，露出幾分陰郁，“我特地找了一套題，能跟你再比一場，這個機會我可等了很久。”

那紅毛接到手機立馬跑去打印。

外面的陽光很大，褚知浪微眯了下眼，視線從那背影移到秦顧身上，嗤了句，“你說比就比？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

他側身微微擋住身後的鐘時。

秦顧微笑：“道歉或賠償，都可以，賭注你們定。”

這人看起來有禮貌，但開口卻不容拒絕。

鐘時突然問：“你認識宋趣嗎？”

秦顧似乎沒想到人問這個，眼神頓時清澈，點點頭，“認識，我表弟。”

“那林可呢？”

“沒聽過，不認識。”

“可以比了嗎？”他問。

鐘時：“……”

褚知浪：“……”

……

晚自習，老林戴着老花眼鏡坐在講台上，班上安安靜靜的。鐘時桌上攤着一張物理試卷，他垂眸，撐着腦袋向系統複述。

一連串的信息吓得系統助理手上的瓜子都掉了，她足足愣了好一會兒，“你是說，主角攻長得跟惡毒女配的前男友很像，兩人還是親戚關系？”

鐘時點頭，又問，“你不知道嗎？”

那張照片既然是從喬陽那邊扒出來的，估摸着就是秦顧以前的照片，初中那會兒還沒長張開，跟宋趣更像，現在倒是隻剩幾分影子。

“我該知道嗎？”系統助理兩眼放空，“這大綱裡也沒寫啊。”

“惡毒女配不是對主角攻一見鐘情，她隻是把人當替身？……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後期她瘋起來連秦顧都害。”

系統助理邊說邊卡頓。

良久，她說，“不對啊，那宋趣去哪了？”

鐘時是路人甲，她觀看的視角也隻能跟着偏離主線，這麼久來，主角她也就見了兩回。

“不知道。”

鐘時在手機上點了兩下，将消息同步給塗瑤瑤。

忠實選手：林可的戀愛對象不是喬陽的。

他指尖一頓，想了想還是沒告訴對面那個戀愛對象就是宋趣。

忠實選手：具體她想說的時候會告訴你，安心。

塗瑤瑤那邊回複很快：好，多謝。

眼前的藍屏上，像素小人還陷在陰影裡，鐘時也不知道這東西哪來的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狀态圖，整得跟表情包似的。

他将虛拟屏關掉，合上手機塞進課桌裡，後面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寬大的手掌搭上他的肩，一個頂着淩亂劉海的腦袋伸過來，“抓到你玩手機了，鐘同學這個表率作得不行啊，年級第一怎麼還上課玩手機。”

鐘時側頭，後面的人趴着睡了半晚上，額頭這會兒還有紅印子，瞧過來的瞳孔刻着他的倒影。

他才發現，這人還是雙星星眼，看起來就沒多少想法的樣子。

“因為我捍衛了我們林安的榮耀。”他慢慢開口。

中午那場比賽，秦顧找的題确實蠻有難度，但他畢竟多吃了二十六年的飯，不出意外赢下比賽。

秦顧敢作敢當，見輸了就直接承認自己長期找别人收購他試卷的事，為的就是知己知彼，研究他的答題技巧打敗他。

秦顧隻找過一個人，後來這件事不知怎麼被想要給前老大送禮物的紅毛知道，就自作主張把年級前十的卷子都找來，這才鬧開。

既然已經輸了，秦顧就壓着人給那些賣主道歉，還給了精神補償費。

褚知浪想到還是忍不住笑：“艹，你别說，一下子拿出五千，那可是大手筆啊，不愧是喬陽貴族學校。”

對于那些卷子，當時秦顧舉着手指發誓自己沒有用于其他用途，怕他們不放心還當面塞給鐘時五千，說是算作借用的錢。

簡直是又一個人傻錢多。

想到褚家的家底，鐘時輕笑了下，回頭，“你褚少爺拿不出來？有什麼好羨慕的？”

“？”

褚知浪：“我當然拿不出來，我每天零花錢才一百！”

瞥見那抹笑，他立馬反應過來，咬牙說，“别告訴我你每天零花錢上千？”

鐘時點頭：“嗯。”

褚知浪徹底自閉：“為什麼！同樣的家底！我連上網都摳摳搜搜，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沒事，之後你也沒時間上網。”

鐘時安慰。

褚知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