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虞乖巧地點點頭:“知道啦,娘親。”但她心裡清楚,母親肯定是在她睡着後,把信藏到了更隐秘的地方。
陸昭虞雖然她的控制欲極強很讨厭逃離自己手心的感覺,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母親,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人很煩躁。
柳燼歡一大早就精心梳妝打扮,身着鮮豔的嫁衣,妝容明豔動人,風風火火地就闖進了大夫人崔令霜的院子。崔令霜正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靜地品着茶,見她進來,隻是微微擡了擡眼,并未起身。
“喲,這不是柳姨娘嘛,新婚第二日不在房裡好好歇着,來我這兒作甚?”崔令霜的語氣不冷不熱,帶着上位者的威嚴。
柳燼歡毫不怯場,蓮步輕移,走到廳中,微微欠身行了個禮,臉上卻帶着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大夫人,今日我來,是有正事相商。我與侯爺成了親,雖說隻是平妻,但也不能一直沒個名份地被您管着。往後這家中内務,我也想分一份權力來管管。”
崔令霜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擡眼冷冷地看向柳燼歡:“你倒是胃口不小,這陸家的内務,向來都是我在打理,豈是你說插手就能插手的?”
柳燼歡也不惱,挺直了腰杆,眼神堅定:“大夫人,我敬重您是陸家的大夫人,可我如今也是侯爺的人。我肚裡還懷着侯爺的骨肉,将來這孩子也是陸家的血脈。我為陸家開枝散葉,難道就沒資格管管家中之事?您平日裡事務繁忙,也該有人幫您分擔分擔不是?” 說罷,她還故意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崔令霜心中一緊,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哼,就憑你幾句話,就想奪走我手中的權力?這陸家的規矩,可不是你能輕易撼動的。”
柳燼歡冷笑一聲:“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我進了陸家的門,就得為自己和孩子争個前程。今日我把話撂這兒了,我要的,是和您平起平坐管理陸家内務的權力,否則,這陸家怕是也不得安甯。”
崔令霜氣得臉色鐵青,手指緊緊攥着裙擺,怒視着柳燼歡:“你這賤人,竟敢如此張狂!這侯府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不過是個側室,也敢妄想與我平起平坐?”
柳燼歡卻絲毫不懼,反而上前一步,挑釁地看着崔令霜:“大夫人,您别把話說得太滿。如今侯爺寵愛我,我腹中又有陸家的骨肉,您若執意不肯,到時候侯爺怪罪下來,恐怕您也不好收場。”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之時,陸昭虞和陸景珩恰好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幕,陸昭虞氣得小臉通紅,沖上前去指着柳燼歡道:“你這個壞女人,又來欺負我娘親!這裡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陸景珩也面色陰沉,站到母親身前,冷冷地看着柳燼歡:“柳姨娘,你莫要太過分。這侯府的規矩,容不得你肆意破壞。”
柳燼歡卻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你們兩個小毛孩懂什麼?這裡沒你們說話的份兒。等我生下兒子,這侯府遲早是我們母子的天下。”
陸昭虞氣得渾身發抖:“你做夢!我爹爹才不會讓你得逞,哥哥,我們絕不能讓她搶走娘親管家的權力。”
陸景珩微微點頭,眼神堅定:“绾绾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她如願。”
崔令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着柳燼歡道:“柳燼歡,你以為僅憑你腹中的孩子就能為所欲為?這侯府的管家大權,老爺一日沒發話,就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若再在這裡胡攪蠻纏,休怪我不客氣。”
柳燼歡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冷哼道:“好,崔令霜,你給我等着。今日之事,不會就這麼算了。”說罷,她甩了甩衣袖,轉身離去。
陸昭虞擔心地看着母親:“娘親,她會不會又想出什麼壞主意來對付我們?”
崔令霜輕輕摸了摸陸昭虞的頭,安慰道:“绾绾别怕,娘親不會讓她得逞的。隻是這柳燼歡如此難纏,我們得想個周全的法子應對。”
陸景珩皺着眉頭,思索片刻後道:“母親,柳燼歡如今有父親的寵愛,又以腹中孩子為籌碼,想要輕易擊退她恐怕不易。我們不妨先穩住她,再暗中收集她的把柄,到時候父親也不會再偏袒她。”
崔令霜微微點頭:“珩兒說得有理,隻是要小心行事,切莫讓她察覺到我們的意圖。”
陸昭虞也用力點頭:“娘親,哥哥,我也會幫忙的。我要讓那個壞女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柳燼歡回到自己院子後,正咬牙切齒地謀劃着更大的陰謀。她喚來自己的心腹丫鬟,低聲吩咐道:“去,給我找幾個可靠的人,暗中盯着大夫人和那兩個小崽子,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立刻來告訴我。另外,想辦法散布一些不利于大夫人的謠言,就說她善妒,容不下我和腹中的孩子。”
丫鬟面露難色:“姨娘,這……要是被侯爺發現,恐怕……”
柳燼歡瞪了她一眼:“怕什麼?隻要做得隐秘,侯爺怎麼會發現。你若辦得好,少不了你的好處,要是辦砸了,仔細你的皮。”
丫鬟連忙點頭:“是,姨娘,奴婢這就去辦。”
幾日後,侯府内外開始流傳一些關于大夫人崔令霜的謠言,說她為人刻薄,容不得陸侯爺納妾,對懷有身孕的柳燼歡百般刁難。這些謠言越傳越離譜,甚至有人說崔令霜想要暗中對柳燼歡腹中的孩子下手。
陸侯爺聽聞這些謠言後,心中不禁對崔令霜産生了一絲懷疑。
崔令霜聽到這些消息以後,心裡又氣又鬧。
“爹爹,今日屋内傳出一些大夫人的謠言,你可以知道是誰傳出來的。”陸昭虞說。
陸昭虞瞧見父親一臉猶豫,心裡偷偷撇嘴,面上卻馬上擠出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眼睛瞬間就紅通通的,像要哭出來:“爹爹,娘親平時對我可好啦,給我做好吃的,還陪我玩,對下人也特别好,怎麼會做那些壞事兒呢?肯定是有人故意說壞話,想讓我們不開心,不和娘親好了。”
陸侯爺皺着眉頭,心裡有點動搖說:“虞兒,你說的爹爹也知道,可現在外面到處都在傳這些話,爹爹不能不管呀。”
陸昭虞小嘴一癟,眼睛裡閃過一絲小狠勁兒,不過馬上又變回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爹爹,你要是不相信娘親,就讓我去查嘛。我一定會把那個壞蛋找出來,還娘親一個清白。”
陸侯爺看着女兒堅定的小眼神,沒辦法,隻好點點頭:“好吧,虞兒,你就去查查,要是真有人欺負你娘親,爹爹一定狠狠教訓他。”
陸昭虞蹦蹦跳跳地走了,一轉身,小臉上甜甜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腦子的鬼主意。她跑回自己的小房間,把最信任的小書童叫過來,小大人似的踮起腳,趴在他耳邊小聲說:“你去街上最大的茶館,找個能看到門口的地方坐着,悄悄聽那些人說話。要是有人說娘親壞話,就看看有沒有人跟他偷偷碰頭。要是發現了,就趕緊跟着,看看是誰在搞鬼。”
小書童一蹦一跳地跑走了,陸昭虞又把之前自己的貼身小丫鬟小翠喊過來,掏出一塊亮晶晶的玉佩塞到她手裡:“你去柳姨娘的丫鬟常去的布店,裝作不小心碰到她,跟她說我們丢了一塊特别好看的玉佩,懷疑是柳姨娘那邊的人拿的。你說話的時候要讓她覺得,我們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就差抓住她。記住,要裝得像一點,别讓她看出來。”
小丫鬟用力點點頭,一溜煙跑遠了。陸昭虞看着小丫鬟的背影,嘴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柳姨娘,你以為這點小把戲就能欺負我娘親?你太笨啦。你讓我娘親掉眼淚,我一定要你哭得比娘親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