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寄寒微微愣了下,随即整個人都變得愉悅起來。
“早。”謝寄寒的狐狸眼彎起來,連語氣都變得柔和,“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開心?”
白沅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亮晶晶的,什麼都沒說,隻是笑得很神秘。
謝寄寒的目光下移,看到了白沅從進門以來就一直背在背後的手。
“帶了什麼來?”謝寄寒調侃道,“這麼開心,不能是要斃了我這個讓你一大早來加班的人吧?”
白沅本來就是在硬繃着自己那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被謝寄寒這麼一逗,立刻就破功了。
“當然不是,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白沅皺了皺鼻子,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說實話,這個表情管理有點失控,皺成一團的五官可能需要人為它們發聲。
這可能是它們近期以來最難看的時候。
但白沅完全沒在意,不覺得出這麼一點完全無傷大雅的小醜有什麼要緊。
而謝寄寒則是覺得,搖頭晃腦的某隻白沅實在是可愛。
白沅咻得一下就把背在背後的手抽出來,雙手平舉伸在身前,把手上拎着的東西大大方方地亮給謝寄寒看。
那是一個保溫袋。
“裡面裝了什麼?”謝寄寒問。
白沅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把保溫袋放到沙發上,然後慢慢打開。
裡面是一壺冰糖川貝雪梨,和兩杯楊枝甘露。
謝寄寒實打實地愣住了。
一些細碎的記憶,和當時滿腔的期待,一起湧回了謝寄寒心中。
“寒宵寒宵,你覺得如果我想刷一下那位大佬的好感度的話,應該怎麼做呢?”
“請他吃下午茶?”
“感覺會自取其辱......”
“可以先從一些小細節下手,顯得更用心。”
“比如?”
“送你自己親手做的?”
明明是隔着屏幕的聊天,此刻那些言語卻好像都有了聲音,在謝寄寒腦中此起彼伏。
腦海裡,是某隻咪咪在蹦蹦跳跳:“寒宵,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你太厲害啦!”
而眼前,是挂着既有些得意,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的白沅:“我帶了我自己煲的糖水,寄寒哥,要不要嘗嘗?”
謝寄寒的呼吸都放輕了。
那個作了無謂等待的午後并不遙遠,甚至近到在昨晚,謝寄寒還能回想起當時那不知如何言說的失落。
但這其實并不是謝寄寒第一次在白沅這兒感到挫敗了。
謝寄寒一向能調理得很好——起碼他自認為是這樣。
在解開那個“謝寄寒很讨厭白沅”的誤會時,謝寄寒就明白了那天究竟是什麼讓他沒有收到那期待已久的愛心下午茶。
他本以為,了解到真相就已經足夠了。
但直到此時此刻,看着白沅那飽含着期待與緊張的雙眼,謝寄寒才終于願意承認——
他真的有很多個瞬間,希望能夠收到那份,他本該擁有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