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借号之前為什麼不先把這些關系都解除,做事一點都不小心之類的。
但白沅想象中的一切都沒有到來。
白沅感受到抵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消失了,他舔舔幹澀的嘴唇,睜開眼。
謝寄寒已經退開了一點,見白沅擡眼,他的面色依舊平靜無波。
不知道是不是白沅的錯覺,他總感覺自己跟謝寄寒對視上的那一刻,謝寄寒黑沉的眼睛好像起了一些波瀾。
很奇怪,白沅能感覺到謝寄寒對自己沒有惡意,但也能明顯感覺到,謝寄寒此刻心情不太好。
謝寄寒的經紀人适時起身,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微微欠身,說:“兩位不用道歉,這次的事完全是我們這邊的疏忽,該是我向你們賠不是才對。”
白沅的心髒好像經曆了一場蹦極,上一秒還懸在嗓子眼,此刻終于回落。
但還沒等徹底落下,就聽見不遠處的謝寄寒開口。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确認一下。”
白沅的呼吸一下就屏住了。
謝寄寒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沅,問:“你真的在談戀愛嗎?”
白沅慌忙搖頭:“沒有的,那個是我的小号。”
謝寄寒愣了一下,無聲地跟着念了遍“小号”兩個字。
然後他的臉色一下子柔和下來,嘴角微微揚起:“……那太好了。”
白沅盯着謝寄寒看了一會,見他的愉快不似作僞,一顆不上不下的心終于安穩落回了胸膛。
他好像才從極度的緊張中緩過來,有些怔愣地看着謝寄寒。
雖然謝寄寒退了半步,但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很近,近到白沅可以看清謝寄寒那根根分明的睫毛。
白沅好像這才突然發現,謝寄寒的長相确實優越。
皮膚白皙,鼻梁挺立。
白沅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驟然放松下來,又突然被美顔暴擊,白沅覺得自己的腦子又不太清醒了。
白沅的經紀人心裡稍稍松了半口氣,心想着傻孩子這回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大事了,臉上還挂着有些誇張的笑,連聲道不敢。
經紀人還帶着些緊張,跟白沅一起在謝寄寒對面落座,詢問他們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謝寄寒的經紀人開口:“剛剛我們商量了一下,有了一個初步的解決方案,就看小沅願不願意了。”
白沅看過去,歪了歪頭:“嗯?”
對面朝他一笑,說出了謝寄寒的打算。
聽着聽着,白沅有些靜不下心,因為他能感覺到,謝寄寒一直在盯着自己。
白沅的心又有些慌亂起來,卻又不是剛剛那種高高懸起的感覺。
具體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太清。
謝寄寒那邊準備的方案也不複雜,簡單來說,就是讓白沅去跟謝寄寒賣腐。
當聽懂這一切後,白沅和他的經紀人都有些呆住了。
白沅想,所以剛剛謝寄寒問自己有沒有在談戀愛,是因為這個賣腐計劃嗎?
而比起白沅純粹的意外,經紀人的眼神裡則明顯帶了幾分猶疑。
這個方案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對白沅來說近乎是百利而無一害。
能綁上謝寄寒這個頂流,哪怕隻是一天,對白沅來說也是天大的熱度,可遇不可求。
但這個“好”也隻是對白沅而言。
而謝寄寒來說,就是身上扒了個吸血鬼,不僅半點好處都撈不到,還要用自己的血肉去供養白沅。
非親非故的,謝寄寒做什麼要平白無故對白沅這麼好?
天上掉的餡餅大多可都帶毒。
經紀人眼睛往旁邊一瞥,想提醒白沅。
白沅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轉過頭去跟謝寄寒對視:“這樣會不會對謝老師不太好?要不還是算了吧?”
謝寄寒看着那雙淺棕色的眸子,頓了一秒:“不用這麼生分,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白沅從順如流地改口:“寄寒哥——這個方案好像太麻煩你了,不然我們還是再商量下吧?”
聽到那句“寄寒哥”,謝寄寒的狐狸眼似乎微微彎了一下。
“沒關系的,”謝寄寒的經紀人說,“這個方案是我們綜合考慮過的,對我們而言是雙赢的局面。”
最終,白沅同意了這個方案。
賣腐這件事點頭很簡單,真做起來卻難得多。
尤其是跟謝寄寒這種堪稱登月碰瓷級别的人物一起賣。
白沅回房間的路上思緒混亂,腦子裡一團亂麻。
他坐在床上發了會呆,又挪到電腦桌前,靠着肌肉記憶登錄了《俠蹤》。
白沅迫切地需要跟别人吐槽一下今天這一個堪稱魔幻的經曆。
他熟練地點開好友列表。
當發現列表裡“寒宵”的頭像是亮着的時候,白沅在心裡小小歡呼了一聲。
緊接着,他把鍵盤一拉,噼裡啪啦就開始瘋狂輸出。
【不準叫罰罪咪咪】:我要崩潰了,你完全想不到我今天經曆了什麼。
【不準叫罰罪咪咪】:救命我不想跟大佬合作,他看起來好兇啊啊啊啊!
白沅把鍵盤敲得就像機關槍哒哒哒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