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牢騷發完後,白沅滿懷希望地等待着對面的回複。
但對面那個明明在線的人卻沉默了好一會,直到白沅已經去把衣服換回了小熊睡衣,晃着兩隻熊耳朵再次回到電腦前的時候,他都沒有回消息。
就在白沅懷疑對方可能隻是在挂機,于是癟癟嘴打算去找下一個人訴苦的時候——
消息提示音終于響了。
【寒宵】:怎麼了?
白沅歪頭思考了一下,盡力把事情簡化,又把自己和謝寄寒的身份套了好幾層馬甲以後才說。
【不準叫罰罪咪咪】:總之就是項目出了點問題,我現在要跟一個大佬同事綁在一起合作。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但感覺他挺兇的,臉一直冷冰冰的沒啥表情,也不怎麼愛說話,跟他在一起壓力好大。
然後聊天框對面那個人又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寒宵】:可能隻是因為他沒睡醒?
【寒宵】:再相處幾天看看?
白沅被他這聽起來就有些離譜的猜測逗笑了。
白沅晃晃頭,心裡暗自嘀咕寒宵果然是不擅長安慰人。
從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就是這樣,憋半天也隻能憋出來一句木木的、笨拙的話。
三年過去了,這人還是沒什麼長進。
但白沅的心情确确實實放松了不少。
【不準叫罰罪咪咪】:你說的有道理。
【不準叫罰罪咪咪】:貼貼你。我們去玩吧?
說完,白沅就向寒宵發送了組隊申請。
按照計劃,明天他可就要開始高強度上班了。
當然要抓住今天這最後的清閑時光!
————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白沅的鬧鐘準時響了起來。
白沅摁掉鬧鐘,嗚咽着把頭縮進被子裡,企圖逃避要早起的現實。
兩分鐘後,他昨晚很有先見地定好的第二個鬧鐘響了起來。
床上的白色被子包動了動,終于很不情願地破開一個口子。
圓滾滾的小包癟了下去,一條白沅從裡面爬了出來。
他的小熊睡衣昨天被丢去洗了,現在身上穿的是一件小狗樣式的連帽睡衣。
小狗睡衣穿的年頭應該更久些,看上去已經半舊了,帽子上的耳朵看起來就不太精神。
白沅就這麼拖着耷拉着的小狗耳朵飄進了浴室。
好在這一整套流程已經成肌肉記憶了,就算魂還在昏睡,白沅也很麻利地在十分鐘内搞定了洗漱換衣服等等一系列流程,清清爽爽地出了門。
他的助理小文已經開着保姆車等在電梯口了。
白沅拉開車門蹦上車,整個人躺在後座上,一副但願長睡不複醒的樣子。
“早哇,小文。”
小文邊發動車子邊說:“早啊白白,你這周可有夠好受的,我看了一下,這幾天不是大夜戲就是大早班。”
白沅迷迷糊糊地笑了下:“起碼還有戲拍。”
能在劇組起早貪黑拍戲,怎麼都好過什麼活都接不到,隻能在家裡發爛發臭。
作為一個可替代性極高的小糊咖,白沅在這方面一直很知足。
小文看他實在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也就不吵他了,說:“你抓緊補會覺吧,到了我叫你。”
白沅哼唧一聲,迷迷蒙蒙地又會周公去了。
不一會,他感覺自己才剛閉上眼,結果小文就來叫他醒醒了。
“白白,”小文有點發愁地看了眼窗外,“今天每個店裡人都好多,要不我先把你送進去再出來給你買早餐?”
白沅晃悠悠地坐起來,揉揉眼睛,朝窗戶外看過去。
因為片場附近有一條街的早餐店,從包子豆漿到面包咖啡什麼都有,所以白沅一般習慣是到了片場附近以後去買早餐,邊吃邊走去片場,等到了,早餐也差不多吃完了。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條街的店滿滿當當地擠的全是人。
如果要擠進去買了吃的再擠出去,估計就要趕不及上妝了。
畢竟白沅這種小糊咖是沒有專門的化妝師的,他得和其他幾個演員共用一個,誰先到誰先化。
他今天的戲很早,如果不能在開拍之前化完妝,那就真完蛋了。
所以白沅對小文點點頭:“那就辛苦你多跑一趟了,今天不喝豆漿了,給我買杯冰美式吧,真的好困。”
小文答應着,把車停在了片場門口,讓白沅先下車去化妝。
白沅很熟練地摸進了他和其他幾個演員共用的化妝間。
還好他來得還算早,應該還來得及。
“哥哥姐姐們早。”白沅站在門口,朝房間裡的人都打了個招呼。
跟着幾聲“早上好”一起響起的,還有一聲呼喊。
“白白!”
白沅循聲望去,看到窗邊坐着的一個長相秀氣的青年。
白沅笑了,跑過去在青年對面坐下。
青年叫顔宜,跟白沅一樣是個岌岌無名的小十八線。
他倆是半年前在一個活動上認識的,兩人糊咖惜糊咖,關系還不錯。
“給你帶了早餐。”顔宜從旁邊拎出一個紙袋,遞給白沅。
白沅接過來翻了翻,裡面是一杯冰美式和一個三明治。
“謝謝你,你最好了我的宜!”白沅開心地拍手,“我給小文發個消息跟他說不用擠了。”
顔宜一笑:“我就猜到你今天來不及買了早餐再過來——你今天戲是不是很早?待會你先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