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此時,郁戍感覺周身脫力,手腳綿軟,徑直砸到了地上。
郁戍,“?”
有病吧,我難道拿的是逃跑路上左腳絆右腳的劇本嗎。
他狠咬了口兩片唇瓣,正要努力掙紮起身。
“碰!”
不遠處有個衣着考究的家夥,也砸了下來,那人估摸着忍耐到了極限,他把遮掩身份的面具一掀,破口大罵,“我艹你爺爺奶奶祖宗的,你全家死絕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有種你就弄死我,等我舅舅把你丢進苕江裡喂魚吧!!!咳咳咳……”
若非不是最後的咳嗽,打趴了氣勢,他看起來還很中期十足,實在不像是周身軟來倒地不起的人。
郁戍匍匐在地上,盡量蜷起自己,避免被煙霧嗆死,然後偷偷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這家夥真有種。
可算是嚣張對地方了。
欺壓普通公民的嚣張不是嚣張,敢于亮劍暴徒,才是真是有兩把刷子。
至于本人是誰,不認識。
他既不學黃巢又不做貂蟬,天天沒事記這些權貴長什麼樣幹嘛。
這不要緊,要緊的隻有兩,一,暴徒不要被吸引過來,二,大帝趕緊來救他狗命。
周圍“噗通”“噗通”聲中全是倒地的人,馬後炮的光腦還出具了份,他可能食用了包含鎮定藥物的提醒。
光腦智能分析十分可能是,剛才的茶水還是茶點中被人摻和了東西,沒有完全不吃外面東西經驗的郁戍中招。當然,他實在想不明白,除了他這個,剛跻身需要日常提防自己被害的“金貴”人行列的先天不足品,難道其他人都這麼沒有防範意識的嗎?
他本人更傾向于是,有人在衆人都不得不接觸的東西上動了手腳,這兒甚至有人戴了手套,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洗手的水?坐着的椅子?呼吸的空氣?還是臉上這個所謂的遮掩基因信息的面具?
不管是那種情況,郁戍已經知道它一定又通知郁戈了。
很好。
郁戍,“……”
雖然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人來救命,但是大可不必。
論我那,一天死八百遍的弟弟。
有那麼一瞬間,他代入郁戈的視角,真還挺崩潰的。做我的緊急聯系人,可能是郁戈做的最錯誤的決策之一。
管不上郁戈怎麼想了,本來在遠處,一個一個掀開大家面具仔細查看的持槍暴徒,被罵聲吸引,踩着愉快的步伐走過來,先踹了那位大少爺一腳,呦呵了聲,然後嘲笑了這位舅舅在聯盟高層任職的賀公子。
那人無甚所謂,一槍給賀公子的腿打了個見光的窟窿。
轉腳就踩着節奏點朝郁戍走來。
天可憐見,他已經夠把自己藏的不錯了。
光腦形變成把尖銳小匕首,郁戍緊攥在手心。
若非不是他沒有玩過真槍,同時,讓一個小光腦變成槍,還要變出子彈來,實在是太過于為難它,他也不是不想拿熱武器跟這暴徒試試。
話說這些權貴們怎麼搞的,我沒帶槍,他們也沒帶嗎。
【他們要不要稍微有點兒,權貴的職業素養,事事都學我這個小白,這是幹啥呀。】
一隻腳踩住郁戍的腿,黑黢黢的槍口對準他的腦門,老樹藤模樣的東西來挑他的面具。
匕首在郁戍手裡,原本計劃是趁這家夥來掀他面具的時候,剛好可以趁那人躬身的不便,冷不丁給他一下子,他似乎沒有更多的同夥,或者說,他的另一個同夥阿納斯塔西娅被大帝控制住了,這樣,自己未嘗沒有一線生機。
畢竟,他點名要宋家和郁家的人,現在那個姓宋的還沒有找到,如果這人沒有臉盲症的話,自己幹等着,就真隻有躺着吃槍子兒了。
可是,哪成想他雖然沒有同夥來負責警衛和盯梢,但是他有樹藤啊。
郁戍對自己的格鬥能力十分有數,比起一個鯉魚打挺避讓開樹藤把這位類人制服,還不如比比是對方的槍子兒更快,還是嚎一嗓子,看大帝的救援速度會不會更快。
漆黑投影在上,郁戍忘了二世陛下的小黃花還有複活的能力。
他隻能幹笑,不用趕論文啦。
該死的顔秋水,這下是把我給坑慘了。
投影在微笑,郁戍面朝地闆,但他知道。
狩獵者勢在必得,對方那頭發焦枯蜷曲,縮身于地的可憐卑微樣兒,取悅人心。這些權貴平日裡吆五喝六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嗎,他們指點江山,一句話就能左右千萬人性命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嗎。
就他們,自诩高貴的不得了,當年把“類人”不當人看,甚至權力比不上機器人時,是什麼樣的嘴臉,現在打不過異種了,又想利用“類人”時,又是什麼樣的嘴臉呢。
哦,不對,現在“類人”也隻是類似于人,如何能與高貴的人,相提并論?
黑影笑容僵住,背後一人一個騰空飛來的剪刀腿絞脖摔,制他于地,另一人裹走郁戍手中的短匕,勁道十足地砍斷數根藤蔓。
脫離化形的顔雲山摟抱住郁戍,将他帶遠暴徒,背後顔秋水拳拳到肉的悶響,是她不俗的拳腳功夫最好的證明。
“别管我,我可以,快去幫兒姐姐!”
郁戍嗓子破音,叫喊出來的話糊啦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