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點都同情不起來這人。
第一,他還不知道,他那更可憐的哥哥,還活着沒。所有alpha都不值得同情,除非他是賠錢挨打還能把信息素收斂的絲毫不漏的倒黴郁戈。
第二,百葉結是誰喊來的呢。
【您當時多自信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招呼來了隻乖狗狗呢。】
【現在有過完一天嗎。】
【絕了。】
【我覺得,我們三。不,在場的六個裡面,五打一,都不一定能赢。】
【大帝,您在哪一邊,我不說。】
【太不科學了,自由的聯盟啊。我申請,高能激光束對轟百葉結。】
世事變化之快,郁·犯罪嫌疑人·戍,拔腿把自己跑成死狗,也追趕不及。
他絕望地問索倫。
【郁戍:“大帝,我還能繼續種草莓嗎?”】
抱歉,和土地打交道的人,有一顆頑固而保守的心,我們的夢想不在頭頂的星辰大海,在腳下的寸沙寸土。
【你别騙我,我已經感覺到了。這個事态的發展,我看起來不像是還能回去研究,怎麼種出辣椒味兒的草莓的樣子。】
晚來的抱頭尖叫,似乎幫大帝回答了這個問題。
顔秋水對着郁戍身邊探出的荊棘藤目露驚恐,渾身顫抖不能言。
可怕的回憶席卷了她,青白的面色比又死過一遍的顔雲山還要糟糕,“藤,藤,水裡的藤……就是它,是它。”
百葉結興味十足地看向索倫。
笑着的眼睛面露責怪,似乎在嗔怨,他怎麼這麼不小心。
殺了人,為什麼不把場子打掃幹淨呢。
哦,打掃戰場不屬于大帝的活兒,你向來不負責這個。這次也是這樣嗎。
但是為什麼你又要找我要花,把她兩複活呢。莫非,你也想看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玩玩兒?
隻有這麼一道視線,頂多再加郁戈和顔氏二姐妹的。甚至,這些目光都是投向索倫的,郁戍卻覺得,滿世界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犯罪嫌疑人的标簽再也撕扯不掉。
“哥哥,要我幫你嗎?”
百葉結拎出了朵小黃花,其分有的能力是白火烈焰。
花瓣揚下去,人連骨頭渣滓都會在白火中化為飛灰。
奔向海洋的風一吹刮,從此,雲山秋水徹底失蹤。
一個好心的漂亮小姐就沒有了。
哦,不,可能兩個可憐的小姐就沒有了。
“百葉結。”
這次大帝的出聲趕在了手指前面。
落到半空的小黃花被百葉結兩手攏回手心,他抱歉微笑,“開個小玩笑。我知道哥哥不會幹這種落人把柄的事,你别生氣。”
我們大帝幹事,不會這麼丢三落四,不幹不淨。
看,火不是沒有燒起來嗎。
沒有人死,什麼都沒有發生。
“别逼我,不想把花送給你了。”
索倫沒理臉色馬上垮掉的百葉結,他轉頭去安撫痛苦不能自已的小香橼,“我們沒事的,别害怕。”
“你回去想種什麼,都可以。”
情緒平複下來的郁戍,趕緊釋放自己溫和的安撫信息素,來撫慰更崩潰的兩人。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她們兩都是alpha,怪不得,顔家據說還追的挺緊。
不過最近,身邊的alpha們都是怎麼回事,有點颠覆我的刻闆印象。
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沒用啊。
【不就是個豆皮兒嗎。】
【怕他做什麼。】
殘忍的大帝把荊棘藤又遞到神智稍微清醒點了的兩人眼前,“當時攻擊你們的藤長這個樣子嗎?”
“沒事,别擔心,世界上長得像的藤,有很多。”
剛開始你們撥開百葉結的細絲,又被我的藤拉着走了那麼段距離,都沒應激。應該其實它們長的都不像吧。
就算一摸一樣,就能證明是我出手了嗎。
比如,我旁邊這位,還會分有走我的藤蔓來攻擊人呢。
都怪糟心的百葉結,他實在不應該,這個時候,再來刺激你們的。
兩人終于冷靜了。
她們對這位,長得很和善的omega搖頭。
顔雲山:“不是的。它沒有刺。”
顔秋水:“對,還比這個粗,表面粗糙,像老樹根。”
“它擅水嗎?”
“是一下子從水裡鑽出來的。我和我妹妹本來水性很好,有殺手追我們,我們沒辦法,就跳進了海裡。本來我們都,……,那個人死了,我們想遊回去,它,它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不知道它擅不擅長水。”
漆黑靜寂的夜色中,水裡的藤蔓比鬼更可怕。
它不知窺伺了多久,靜候人劫後餘生時,予以緻命一擊。
索倫不繼續問下去,他點頭,“那個殺手是自己溺死的對吧。”
顔雲山恍然,自己剛才的話裡,很有可能會給人留下防衛過當的把柄。她死過兩次了,剛才差點又被燒死一次,但沒人能理解她的絕望,因為她現在沒死。
咽喉裡有幹澀的感覺,她趕緊順着索倫的話附以肯定。
探出來的荊棘藤編成兩枚手環,索倫遞出去,“沒事了。過去了的事,不要再想了。”
“我代我那不懂事的弟弟表示歉意。不論水陸空,藤蔓之中沒有比它們攻擊力更強的了。”
攻擊是最好的防禦,有荊棘藤護身,諸邪不近。
那并非索倫的本體荊棘藤,但有那麼兩截在身,足夠恐吓八方妖邪。
【你總是這樣,哥哥。】
盯着兩人手捧的荊棘環,不被搭理的百葉結心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