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璃微微皺眉:“那,直接經手的人?”
劉景尋挑眉,正要開口,手臂被林央拉了拉。
“萬事都有代價。”林央說,“掌握資本,最重要的是逐利。”
晚間下班後林央回家,陳璃開車送她。
她偏頭問:“你是不是對我失望了?”
陳璃問:“對哪裡失望?”
“一些行事方法。”她說,“但我就是這樣被教出來的,現在改,有些太晚了。”
陳璃說:“其實我一直不能理解你和劉景尋的一些行為。”
“因為我們都被金錢潛移默化了?”林央冷笑,“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算難事。”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方面。”陳璃說,“為什麼你們有時候表現得那麼矛盾?今天這件事對你們來說是可以用利益解決的;但在其他我認為可以用利益解決的事情上,你們又那麼固執,非要自己做。”
“比如?”
“比如為什麼一開始要那樣苦苦支撐。最開始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你們兩個親力親為吧?為什麼不招人做,或者分下去給真正應該做那些事的人?”
“就像你招那個姓方的管事?”
陳璃忽然頓住。
林央看她的神情,哼笑一聲:“就是你想到的這樣啊。”
“那時候?那時候四面楚歌,我們能招誰?誰知道招進來的到底是誰的人,對方有什麼樣的案底,進來到底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
“兩個omega,聽起來像不像一塊香噴噴的肥肉?劉景尋那時候精神狀态差成那樣,榮霆就是他的命根子。你要他眼睜睜看别人在他面前策反他的東西,是想看血案?”她的指甲敲打窗沿,“我從來不懷疑他會把搶他公司的人一刀捅死。”
“那時候墨墨才剛出生,本就是omega本能最強的時候,孩子又不在他身邊。那外溢的攻擊性,哎呦。要他半個月不合眼都成。”
“齊總也不能信任麼?我記得是他幫景尋拿了現在的位置。”
“他怎麼可能乖乖把公司放給景尋管?如果不是那些破事,你猜墨墨現在是有個小弟弟還是小妹妹?”林央嘁了聲,“他那種賤alpha像是沒進化完全的畜生,恨不得老婆每天窩在家裡生孩子帶孩子。要是當年真跟了他,墨墨周歲之前劉景尋不懷上二胎算我輸。”
陳璃又問:“那為什麼不把墨墨放在他身邊照顧?小家夥也需要omega信息素吧?信息素缺失的小孩,聽說會很難帶。”
林央脫口而出:“因為那兩兄弟賤。”
回答了又像沒回答。林央斂眸:“齊懷邈那邊的前因後果我告訴過你。至于江清瑜,我總有種預感,他用不了多久就會重新出來攪局。到時候劉景尋一定會很受刺激。”
“你還沒和我談過他。”
“劉景尋正牌的前男友,一個beta,被表哥截胡了。劉景尋受刺激失憶之前都還算老實,對他不錯。”
“那為什麼?”
“就是他編了這謊。一開始我也不能理解,這麼亂,他圖什麼?”林央冷笑,“看景尋這幾年的反應,估計是圖份愧疚。”
“隻要劉景尋一天愧對他,墨墨就一天不可能在他媽那裡得到親生孩子的待遇。齊懷邈更是人渣中的人渣,沒有墨墨就根本不在考慮範圍。”
陳璃眉眼沉沉下壓:“對孩子這樣,實在有些……”
“但凡當初有個人趁他失憶主動退出,事情都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林央說,“劉景尋情況開始不對了。接下來随時要做他發瘋的預案,精神病院那種地方,沒有十天半個月出不來。……最差的結果就是他從辦公室窗口跳下去。”
這樣的猜想太極端也太可怕,車裡安靜許久。
林央低低道:“雖然把那兩個玩意罵得狗血淋頭,我還是希望有人真心對他的,好歹是真心對我的朋友。我……不再寂寞了,他現在卻還是一個人。”
車停在門口,陳璃終于騰出手來,摸摸她的頭。
“其實我也很可怕,不是嗎?隻是隻展現了好的一面給你。”
“我知道。”陳璃說。
“你知道我很可怕?”
“我知道你想給我看最好的。要走到今天,身上沒有兩面刺可怎麼辦呢?”
林央握住她的雙手,前額抵在她鎖骨。
“我要愛的是所有面的你。”陳璃說,“所以不用害怕,在愛你的人看來,這些都是驚喜。”
“你這話說的,搞得我好想明天去跟你登記結婚。”
林央頓了頓,猛地擡頭撞上她下巴。兩人一人捂頭一人捂下巴,都倒吸一口涼氣。
陳璃分了隻手給她揉腦袋,忍不住溢出兩聲笑音。
“好險,差點就把舌頭咬斷了。那樣就沒法說好聽的話哄你。”
林央哼哼唧唧:“這也太毀氛圍了吧。”
“很可愛。”她抿唇悶笑幾聲,問,“剛剛是想幹什麼?我們可以繼續。”
“不是想幹什麼啦,就是想說句話。我感覺剛才說特别合适!”
“什麼話?”
林央把她的手從腦袋上摘下來,對着副駕遮陽闆上的鏡子把頭發扒拉扒拉,低頭捋平裙擺的褶皺。
确定自己一切周全,她又給陳璃扒拉扒拉頭發,最後咬牙堅定道:
“你今天去把你家的戶口本偷出來……我們明天去領結婚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