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坐在辦公桌前,眉頭緊緊皺着:“她去看那個幹什麼?”
今早她心情好的要命,本來想着要跟陳璃串一串昨晚的戰果,她卻沒來。一問才知道請了病假。
昨晚上還好好的,今早就病了?難道路上出什麼事故了?
劉景尋那邊收到的病假申請時間是昨晚八點多,今早上班才批下來。那時候陳璃早都到家了,發消息問她又語焉不詳,隻說是小問題,和沒問差别不大。
林央在辦公桌上趴了半天,倒是知情的自己撞上來送信息了。
齊懷邈心情不錯,最近剛忙完一波融資事宜,剩下的還需要下面去接洽,一下閑了不少。今早幹脆把兒子抱到辦公室哄。
就是還有個不速之客,美其名曰不想跟校内實習,跑來緩和兄弟關系,還是幹秘書的活。
他戴着耳機随口說:“有病就看啊,還分什麼這個病那個病。諱疾忌醫,把老公孩子全忘了就老實了。”
“去你的。”
林央忽然回過味來:“和景尋情況很像?可她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昨晚發作得很嚴重嗎?我都沒看出有什麼端倪。”
“不知道。昨晚回家路上她打來,問景尋有沒有渠道,我就順手把景尋之前住的那家推給她了。”
林央一時語塞,右眼皮一跳一跳。
她艱難發問:“你說的不會是那個破布娃娃專科醫院吧?”
“這名字這麼高級嗎?喂,他小叔。”
江清瑜從窗邊的桌案上擡起頭,被陽光析至淺棕的眼眸盯着他。
“不就是教你怎麼看文件,那麼苦大仇深的。”
齊懷邈擡擡下巴:“林央怎麼管你那個同學家産業叫破布娃娃專科醫院?”
“你不比我清楚。”
他想了想,說:“這也不确切。他們有時候半夜也接取異物之類的急診。”
“哦,江清瑜說你那個說法不确切。他們不止幹這個。”
“但是主營這個,是吧。”
“嗯哼,這個沒冤枉人家。”
林央深吸一口氣:
“那你們就這麼順暢地把我女朋友介紹過去啦?!我成什麼人了??”
“人家是去看腦子,又不是取異物。”
“齊懷邈你腦子有病吧!”
“我怎麼就有病了?那地方也全是回憶啊。我有說過墨墨就……诶,怎麼挂了。真小心眼。”
江清瑜冷笑一聲,給旁邊睡得四仰八叉的墨墨掖掖被角。
陳璃确實覺得哪不對。
公共衛生間提供的屏蔽貼是價格最高的那種,就連兩小時的談話過程中間她都被醫生提醒去更換過一次。
這東西的有效期不是十二小時嗎?這麼嚴防死守?
再者是病人的性别比例。
這個階層确實大多是alpha大權在握。權力是很好的麻醉劑,對治療某些精神病……呃,以及加重某些,有很好的作用。
不過面容鮮妍的omega是不是太多了?難道是婚後家庭關系不好?這也不至于氣到住院吧?
她看見一個傳統意義上很好看的omega在護工攙扶下緩慢地挪動過去。
這樣看人不太禮貌,不過這不對吧。這家療養院到底是幹啥的?
陳璃甩了甩手上的水。
“姐姐,那樣看人不禮貌吧?”
她偏頭看去,是個年輕的男性omega。
“對不起。”陳璃迅速說。
對方手腕上的腕帶已經磨起了毛邊,想來已經在這住了不少時間。
“我在這住了兩三年,倒沒怎麼見過alpha,至少站着進來的還沒見過。”
“呃,我很榮幸?”
他笑了一聲。
“你跟我以前見過的一個人很像。他挺愣的,連産科醫院和這種醫院都分不清。”
“我也是第一次來。”陳璃的眼睫扇動兩下,心虛道,“這家療養院主營業務是什麼啊?”
他歪頭:“那你怎麼來的。誰看病來這啊?”
“……經人介紹?”
“你朋友好厲害。”他誠懇地說,“要不然就是和那個人一樣,這兒,”他點點腦袋,“不太靈光。”
陳璃扯扯嘴角。劉景尋也算是,那兒,不太靈光吧。不過直覺告訴她,這主意不是他自己想的。
她問:“那你為什麼在這裡住了這麼久?”
“她樂意。在這一日三餐都有人看着,又不怕我尋死覓活的。高興了來玩我,不高興就在外面玩别人。外面的消息又進不來。”他說着,驕傲地挺挺胸,“不過我人緣好,就算不說也能打聽到。”
陳璃被這種精神震懾,嚴肅地點點頭以示尊敬。
“這裡的醫生業務水平還不錯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巴不得在窗簾上吊死,但是後來就習慣了。”
很可怕的“也”。
“不過你要真是正經人家的alpha,還是少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幾個同性透了,傳出去好難聽。”
“謝謝你。”陳璃說。
omega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溜溜達達往後面的住院部走。
平心而論,今天和醫生聊得還挺好。她還沒看賬單,心已經在剛才的談話中涼了一半。
怎麼剛才那人話裡的人,聽起來很像她老闆呢。真可怕。
在窗口取過一周量的藥,約好下周複查的時間,陳璃深吸一口氣,站在自助服務機前面。
價格估計不是很美麗,她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