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璃正盯着她的中跟鞋，問：“今天實驗室的事嗎？”

“嗯。”

“是因為一種植物誘導劑。”陳璃說，“它在近古時期被簡單提純，用來制作omega抑制劑。”

原來很貴的高跟鞋也會磨後腳跟嗎？

“我常年使用長效抑制劑，那種原始低效的誘導劑對我沒什麼用。今天中招的那個同事已經結婚了，所以反而沒什麼抗性。”

影院廣告的光幕暗下，陳璃貼近她耳邊低聲說：“榮霆的應急管理做得很好，無可指摘。”

“所以今天除了那個大哥，遭殃的隻有我？”

陳璃一愣，林央借着銀幕的光線給她展示手背上靜脈注射的痕迹。

她的目光從林央雲淡風輕的臉上轉移到她留着針眼的手背，再轉移到她臉上。

“你……”

“這個布丁頭小孩好可愛。”林央說，“他看起來個子也小小的，很适合打球嗎？我還沒看到這。”

“……”

陳璃眨眨眼：“他很聰明。很适合的。”

而且其實比你高一點點。她沒說出口。

看完彩蛋，影院的頂燈亮起。

林央站起來，小聲抽了口氣。

陳璃問：“磨破了嗎？”

“磨破了。”林央低頭看着破皮的腳跟撇嘴，“看來下次得先把新鞋處理一下再穿了。”

陳璃伸出手，她卻直接往外邁出兩步。

“走吧。晚飯還沒吃诶，我看到下面有快餐店！”

不痛嗎？

她還以為……以為林央會是很嬌氣，或者說很願意依靠身邊人的類型。

或者隻是她暫時還不配作為她依靠的對象？

林央走起路還有點奇怪，嘴上倒是喋喋不休：

“我還以為要磕起來了。那個布丁頭小孩和主角是什麼關系，摯友？宿敵？”

“有人很喜歡。”陳璃伸手虛護着她，“不過這部裡面似乎很多角色之間都可以湊成cp。”

林央重重點頭：“怪不得我逛谷店的時候總能看見這個IP。cp姐是重要生産力啊。”

“其實晚上我們可以去吃頓好的。孟勝宇，他是叫這個名字吧？他跟我說，你是負責把那個大哥按在地上的那個。”

“我不太擅長體力活，所以學過一點巧勁。研發部的beta普遍體力不算特别好，也隻能是我來了。”

诶？

“怎麼了？”陳璃問。

林央擡手，拘謹地問：“可以捏捏你的肌肉嗎？”

陳璃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我沒什麼肌肉……”

甚至還有點小肚子。

但是林央捏了捏她的肱二頭肌，搖搖頭。

“alpha激素充足的人不需要特地練。”

陳璃陷入自我懷疑：“我壯嗎？”

“沒有很壯。你比例很好。”

唔，這是壞事嗎？為什麼林央看起來那麼嚴肅？

林央神飄天外，點了一葷一素，盯着指尖跑神。

林老三有沒有騙她？

那貨真的有堅持在外面鍛煉？不是出去找漂亮姐姐喝酒去了吧？

陳璃順利地付完錢，偷偷摸摸拉起林央的手腕，把她帶到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這家快餐店她并不少吃，但一般很少堂食，對它的印象局限于“有線下門店”。

“央央？”

林央擡頭看向她。

“很不舒服嗎？我去給你買雙拖鞋好不好？”

林央搖頭。

舒服也是有代價的，放在這裡就是不漂亮。如果她想漂亮，就要付出代價。

“在想什麼呢？我能幫的上什麼嗎？”

林央遲鈍地說：“我隻是忽然發現，你是個alpha。”

“……？”

陳璃的心忽然間像沒被預熱就擺上酒精燈加熱的試管，驟然炸得粉碎。

她試探地問：“那你以前是怎麼看待我的？”

“把你當成一個‘人’。”林央說。

前台播音叫到小票上的号碼，陳璃起身把餐盤取來。

林央呆呆地用筷子戳着米飯的頂端，這在家裡是絕對不允許的。

她問：“你願意聽我的想法嗎？”

“當然。”

林央看向她，而陳璃安靜下來，氤氲的食物的香氣在兩人之間飄散。

“我覺得我們這樣很奇怪。”

“奇怪，麼。”陳璃說。

林央點頭：“很奇怪。”

她想了想，問：“如果有天我結婚了，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