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聽到他們竊竊私語。
“他就是的吧……”
“但其實我們沒有證據……”
可是,等他們到急診的時候,羅譽和史蒂文不見了……
原先帶羅譽過來的小章也不見了……
急診的醫生護士們一臉驚恐,不知所措。
很快,在一處安全通道裡找到了被打暈的小章。
羅譽和史蒂文潛逃了。
陳登捏緊拳頭。羅譽……
羅譽和史蒂文襲擊小章潛逃後,警隊中就彌漫着壓抑的氛圍,似乎每個人都下意識地放低聲音,整個專案組都比平時少了點活力。
大家對羅譽的情緒很複雜。一部分是因為陳登,都知道是久别重逢失而複得的好友,難免愛屋及烏;另一方面,在之前的接觸中,對羅譽的觀感也都不錯。很多老刑警在得知國際刑警組織發來的消息時,第一時間都沒有和羅譽聯系起來。等到兩者聯系起來後,又是直覺很違和,覺得難以置信,一個人看錯不奇怪,那麼多老刑警都能看錯?
偏偏羅譽就是跑了。關鍵是跑了這事兒就很靈性,羅譽肯定是不知道國際刑警組織那邊的消息的。他現在跑,不就是因為眼前槍擊的案子麼?這案子裡最嚴重的其實是打傷老王。如果擊傷老王的是“吳先生”的人,羅譽他們開槍隻為自衛還擊,雖然還是非法使用槍支吧,但情節上沒有那麼惡劣嚴重。這麼一想,老王受傷不會也有羅譽一顆子彈吧……
方支隊長看着低迷的士氣,氣不打一處來。開會!像話嗎?啊?看看你們都萎成什麼慫樣了!你們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嗎?那個誰!你來說,該幹什麼了?
方支隊長随手一指,結果指到的就是李弛。
李弛頭皮都要炸了!所有人都看着他。師父救救我!
師父也不知道該怎麼救他。
但是這世上就是有小天使的存在。
馮佳佳一把推開傻大個兒李弛,端端正正站在方支隊長手指正對面,就仿佛一開始方支隊長指的就是她,理直氣壯得就連方支隊長都愣了一下。
“報告支隊長!我認為我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是通緝相關人員,發起相關的流程。第二,我們在機場高速抓獲的幾名嫌疑人在醫院的治療情況很好,我們不單要突擊審訊,也需要注意他們的人身安全。第三,繼續加強和國際刑警組織的溝通,從他們那兒獲取更多的情報,找到新的突破口。”
思路清晰,口齒伶俐,配上堅毅果決的眼神,馮佳佳這一刻簡直神光附體。
方支隊長的第一感想是,好家夥,這屆新生代沒一個孬的,我們支隊人丁興旺,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革命工作後繼有人……
“咳咳!都聽到沒有!看看年輕人,再看看你們自己!”方支隊長大聲訓話。
大家趕緊動了起來。
馮佳佳是對的,她的發言讓大家從不必要的情緒中迅速抽離了出來。很快,案件就有了進展。
在機場高速槍擊案中抓獲的幾名受傷嫌疑人中,有兩人被發現也出現在夜總會後巷殺人案的現場,他們被幾個監控拍到過。可以初步判定,夜總會後巷殺人案和機場高速槍擊案是同一夥人所為,即是說,“吳先生”集團是這兩起案件的幕後黑手。
機場高速槍擊案的幾名嫌疑人在醫院一醒來,發現被警察蜀黍們親切包圍,就仿佛見到了親人一般,熱淚盈眶,激動不已。他們很清楚自己這是在關鍵時刻,被自家的好兄弟們扔給了善良可愛、拾金不昧的警察蜀黍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警察蜀黍可是救了他們的命啊!後面的審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主打一個要把坦白從寬的“政策優惠”享受到極緻。而且,由于是幾個人,彼此都希望給警方留下“自己表現更好”的印象,互相别起了苗頭,把警員們都給看笑了。
更讓人驚喜的是,這些人不但供出了老謝和“吳先生”,那兩個夜總會後巷殺人案的參與者,也供出了那晚發生在後巷中的殺人過程。
“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或許你也可以不用死。”吳先生笑裡藏刀。
周圍的小弟們依舊堵着路,看似松弛,但馬鵬飛知道,他們并不打算讓自己平平安安地走出去。
“什麼機會?”
馬鵬飛并沒有一聽到吳先生這話,就卑躬屈膝地請求機會,許諾達成,反倒是冷靜地想要先确認吳先生的目的。這種表現倒是讓吳先生對他稍微高看了幾分。
吳先生并沒有撤掉周圍的小弟們,他施施然脫下西裝外套,扔給在一旁的老謝,身上的襯衫和馬甲依然筆挺整齊。這時,老謝遞上一把短刀,吳先生接過,看都沒看一眼,就扔給了馬鵬飛。刀子在水泥地上撞擊得丁零當啷響,最後停在馬鵬飛的腳邊。
“很簡單,你和我單挑,你隻要赢過我,就能活。”吳先生語氣輕松。
馬鵬飛看着腳邊的刀,他當然不會相信這會是一次公平的對決。如果姓吳的真的願意就這樣放過自己,根本犯不着搞這一出。這一定又有什麼算計在裡面。
可馬鵬飛也想,自己都窮途末路了,還有什麼值得姓吳的算計呢?
吳先生看他沒把刀撿起來,也不以為忤,把袖口慢悠悠摘掉,把襯衫袖子往上一層層卷起到手肘,笑着說:“你不樂意也沒關系,反正也就一個死嘛!你不跟我決鬥,死;跟我決鬥,輸了,死;赢了,活。路不止一條,你自己選。”
“沒有别的條件了?”
吳先生卷完袖子,聽到這一句,嘴角更壓不住了。“疑心這麼重?那如果我告訴你,你用刀,我用這個,你還不敢跟我打嗎?”他又從老謝手裡接過了一樣東西,對馬鵬飛揮了揮。
馬鵬飛凝神看去,那竟然是一個空酒瓶!姓吳的想用玻璃酒瓶跟他單挑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