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靜的夜晚,萬籁俱寂,隻有微風輕輕拂過河畔的樹梢和水面的草葉,帶來絲絲涼意。月光皎潔明亮,宛如銀霜鋪地。在這柔和的月光下,大地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顯得神秘而甯靜。
蜿蜒向遠處的河流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溫婉,靜靜守護着這片土地。近處的花草樹木也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為嬌美。茂盛的草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語。
這一刻,隻有月光和微風在無聲地交織着,就像一張安靜的照片,定格在羅譽的腦海中。
就是今晚,他計劃開始他的新旅程。
羅譽今天特意換下了奈奈溫給他換洗的衣物,洗幹淨。傍晚時分,他将晾幹的衣物收起,疊好,整齊地放在床頭。現如今,他穿的是自己來時的那一身,破損的地方早已被補好。羅譽不打算拿走任何奈奈溫的東西,他仍然感激她的施救。
夜深人靜。奈奈溫的房間熄了燈,又過了許久,羅譽準備停當,站起身來最後看一眼這個小房間,心中默默告别。他輕手輕腳地走出門,仔細地掩上房門。正要轉身,隻聽身後傳來奈奈溫冷淡的聲音。
“我說過你能走了麼?”
羅譽驚得猛然轉頭看去,還未來得及轉身,隻覺腰背部被什麼抵住,緊接着是一聲輕微的電流聲……
再度恢複意識,羅譽回到了房間的小床上。他的整個背部都在抽疼,連帶着脖子都僵硬得無法轉動。羅譽腦子仍然有些木,以至于直勾勾地望着坐在床邊的奈奈溫好一會兒,才想起之前的事。
奈奈溫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可謂溫柔,嘴角也帶着笑意。可她嘴裡吐出的話卻冰寒刺骨,宛如來自地獄的詛咒。
“羅譽,你走不了。”
羅譽看着她好久,呼吸由于情緒激動轉而急促起來。還沒等他反唇相譏,就隻見到奈奈溫從床頭輕輕拿起一件黑色的東西。奈奈溫當着他的面,“咔哒”一聲,給手中的槍上了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羅譽的眉心。
她用另一隻冰涼的手撫上羅譽的臉頰,輕輕地重複道:“你走不了。”
手機“啪”地一聲,被摔在茶幾上。史蒂文煩躁地扒着頭發,頹然癱坐到沙發上。
羅譽看他的反應就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他們還是不肯定下會面時間吧?”
史蒂文深深吸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是啊,還是說不安全,需要等等。我對他們說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他們……”史蒂文攤了攤手,他恨不得一腳踹翻面前的茶幾。
或許是因為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羅譽倒是心平氣和。
他站在落地窗的窗簾後,看着窗外。這個城市有着非常适宜草木生長的氣候,因此常能見到精心打理的景觀花圃,有些甚至很有設計感,能夠實現移步換景的絕佳效果,讓人“隻緣身在此山中”。
史蒂文收拾情緒,從沙發背裡直起身,兩肘撐在膝蓋上,認真對羅譽彙報:“‘公司’那邊排查了内部人員,确認我們的人都沒出問題。這次九成九是帕朗那邊洩露了消息。不過目前還不知道他和那個被抓的馬程飛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系。”
羅譽沒有回頭,隻應了一聲:“盯緊他。”
史蒂文點頭回應:“我已經安排了。”
見羅譽沒說别的,史蒂文有些沒着落,忍不住問:“Louie,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羅譽這才回過身來,看着他說:“不怎麼辦。帕朗那邊别跟丢,如果出現聯系人就截胡下來。畢竟他是‘司令’的大管家,‘司令’大半身家都在他手下打理,我們就算要動他,也要先給‘司令’一個交待。”
他往後微微仰倒,背靠在身後的牆上,一隻腳曲起,雙手插兜,姿态倒是放松,透着點子慵懶。“Steven,這筆生意我不想談了。”
史蒂文不太意外,他的老闆向來殺伐果斷。“好,那麼我去安排行程回‘公司’?”
“……先等等吧。”羅譽有些猶豫。
史蒂文有些不解:“不回去麼?”
“嗯,我們現在回去,固然能夠避免再次被算計,但也會讓我們失去抓住老鼠的機會,就像這次的入室案一樣,警方無法獲得确切的證據鍊。”羅譽很快組織起了有說服力的語言,“我們隻知道有人算計我們,卻不能知道是誰,什麼時候還會卷土重來。我們不能這麼被動做餌,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史蒂文對這些都沒有意見,羅譽總是想得比他更深遠。
“所以,你打算留下來……幫大華的警方釣魚?”
“Steven,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放過了他們,你不會不甘心麼?”羅譽有些玩味地反問。
當然會!人生至今未嘗敗績的進擊少年史蒂文哪受得了這種委屈!“必須反殺!”
羅譽挑挑眉,很好,煽動這一招永遠對男人有效。
“所以接下來……”
“我明白了,買家那邊還得演戲釣一釣他們!”史蒂文開啟搶答模式。
羅譽點點頭,補充道:“警方那邊,也需要繼續維護。他們既然需要我們當作誘餌,必然也會關照我們,這會是一次心照不宣的合作。”
“明白,那個小警察Dan,我會再親近親近!”史蒂文原地滿血,每一次在羅譽給出明确的方向後,他總能迅速調整好狀态,然後飽含熱情地去付諸實施,這是一名得力的下屬。
“D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