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漸鴻從男廁所裡大張着手臂猛地跳了出來，雖然因為地闆有水導緻腳底打滑差點滑跪出場，但笑得非常猖狂，很有點洋洋得意的意氣：“好不好玩？”

“……好。”

“哈哈哈哈哈我也覺得，我剛剛就怕我憋不住，笑出來呢哈哈哈。”

“你？”

“我剛剛摔了一下門效果是不是很好？對不起，阿門。”

“……你進了男廁所？”

“…對啊，是不是很恐怖片……嗯…不行嗎？”

“我覺得不行。”

“原來如此，那我以後不進男廁所了。”

“沒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哇，謝謝你。”

“不用謝。”

“我扶你吧。”

“哇，謝謝你。”

“不用謝。”

“這對嗎？我請問呢？啊？”

十點一刻，姜複慈坐上電動車，手裡捏着紙巾，方才那一幕吓得她手心汗濕，他有點生氣，又有點好笑，索性向父親娓娓道來。

“一個女孩？她進男廁所？一點都不怕？什麼意思？我還以為她被附身了，真是棋逢對手了。”

姜峻茂眼角泛起輕輕的笑紋：“你想吓她，反而被她吓到了，你們也算扯平了。”

“這個不算扯平吧，明顯她吓我比我吓她更……”

“技不如人喽。”

“确實。”

“多吓吓就好了。”

姜複慈興沖沖講完，暗自低沉了一會兒，聽這話又振奮起來：“可是真的很恐怖诶，你想想，補習班結束，空無一人，女孩進男廁所，真的很——”

電動車驟然制動，姜峻茂兩腳撐地：“哎，走錯道了。“

他權衡片刻，繼續往前開：“算了，走過這一段也就不要緊了。”

姜複慈知道父親的意思是走過這段機動車道就變道，正想繼續說，沒想到車到了上坡前面竟然有交警設卡，看樣子是在查酒駕。

姜複慈：“爸爸你完喽。”

……這有什麼好興高采烈的？

姜峻茂再次一腳制動，回頭已經沒有可能了，因為交警已經吹哨走了過來。他唉了一聲，松開車把。

“怎麼回事？機動車道你也走？”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剛剛沒注意，車頭一歪沖進來了。”

“那你還繼續走？”

“不好意思，确實是我的問題，您受累。”

交警叔叔面色和緩下來，語氣還是很生硬：“要遵守交通規則啊。你後面坐的是你女兒吧，為了女兒也要遵守交通規則啊，安全很重要。”

“是的是的，我會注意，這次實在是不好意思。”

姜複慈聽着，忽然想到如果現在小聲啜泣着向警察同志求助說自己不是他女兒會怎麼樣。

交警叔叔并不知道她的小劇場。他的目光掃到後座，認出了姜複慈身上的校服：“靖中的，那是好學生啊，今年高幾啦？”

姜複慈眨巴眨巴眼睛，搶答道：“高一。”

“那是剛入學的新生啊。要好好跟你爸爸說，知不知道，要讓他遵守交通規則，不要看機動車道沒有人就開進來。”

“好的！交警叔叔辛苦了，交警叔叔放心吧！”

交警叔叔闆着臉，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交警叔叔是不是其實很高興、但是在人前要繃着臉？”

“我想是的吧。”

“那你也要遵守交通規則。”

“嗯……我懂你的說法，這确實很恐怖。”

“那也不能抵消你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事。”

“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