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總怎麼喝醉了?”
“不知道啊,還是第一次見他喝成這樣,來,搭把手。”
是周燼和保镖在交流。
确定靳遠聿是安全的,溫梨這才松開攥緊的拳頭。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掌心濕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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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梨通過了陳明翰的好友請求。
陳明翰立即想約她吃飯,溫梨以身體還沒恢複婉拒了。
接下來的時間,靳遠聿都沒有聯系她,就好像那通醉酒的電話,那聲撩人的悶哼,都隻是她的幻覺。
休完病假,溫梨精神充沛。
她叫上康叔一起去了鮮花市場,想給靳遠聿挑一盆蘭花。
隻是挑到最後,她在君子蘭和文心蘭之間猶豫不決。
“要不兩盆都要了?”康叔含笑問。
溫梨點頭贊同。
心想,君子蘭給靳遠聿,文心蘭給自己。
接下來她就虛心向店主請教養蘭花的經驗。
康叔見她還認真地拿本子記,笑意盈盈的暗示,“君子蘭矯情,不好養,你以後可要上點心!”
她當然聽得出。康叔是在提醒她:靳遠聿生氣了,要哄。
因為她不肯搬到「聿LAVIE」那件事。
店主不明所以的笑,“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溫梨隻是淺淺一笑,“嗯,我會把它養好的。”
可能是君子蘭寬厚的葉子吸引了她全部的視線,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有個人盯着她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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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溫梨指尖點開靳遠聿的頭像,猶豫着要不要問他幾時回來。
路上行人步伐寥寥,隻有形纖瘦的女孩伫立不動,亭亭玉立。
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向路邊靠攏,陳明翰從車窗望出去,眼神一下子落在女孩漂亮的臉上。
車子停穩,未等司機作出反應,陳明翰已經自己打開車門走下車。
“梨梨。”
聲音輕得像是怕吓到她。
溫梨編輯了一半的信息被這聲溫柔的輕喚打斷。
她瞳孔顫了下,眼前幾乎出現幻覺。
擡頭的瞬間,靳遠聿的臉在她瞳孔裡慢慢模糊,直到消失,她才看清是陳明翰。
陳明翰見她臉色微白,擔憂詢問,“我沒吓到你吧?”
“沒有。”
“去哪?我送你。”
溫梨淺淺一笑,“不麻煩陳總,我臨時要加班。”
她正好想起工位上的香水忘拿了,轉身就要回去。
“我想請你吃飯。”陳明翰聲線溫柔,似有似無輕哂,“我是你遠聿哥哥的朋友,他最近忙,你身子弱,我替他照顧你是應該的。”
溫梨眨了眨眼,還沒開口,就聽陳明翰又說,“這幾天我小妹過港城購物,不也要麻煩你哥哥照顧了?你别有心理負擔。”
溫梨腦袋有一瞬木讷。
原來是禮尚往來。
所以這兩天靳遠聿都和陳家小千金在一起嗎?
那晚他喝醉了,回去會不會和她發生點什麼?
那位陳小姐長相确實甜美,又在拍賣會上頻頻回頭看靳遠聿,很難不給溫梨留下深刻印象。
思緒回攏,溫梨隻是淡淡的笑,不知作何反應,目光卻被不遠處的一輛越野車吸引。
陳明翰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輕笑,“那不是阿聿的保镖車麼?看來他也和我一樣妹控,總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
溫梨微微抿唇,沒接話。
妹控,這個詞忽然變得無比刺耳。
陳家司機一眼看出自家少爺在追女孩子,立即殷勤地開門,“溫秘書,請上車。”
陳明翰挑眉,誠懇地道,“今天是我生日。”
溫梨微怔,沒好意思再拒絕。
車子出發,她下意識去瞟後視鏡。
發現那輛越野車竟然一直跟着他們。
陳明翰見她一直很局促,忍不住“啧”一聲,掏出手機給靳遠聿發信息:【讓你的人撤了吧,有我看着妹妹仔,你别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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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靳氏大廈頂層。
周燼帶着幾位港商穿過格子間,隔着玻璃牆瞥到靳遠聿在打電話。冷峻的眉宇凝着駭人的壓迫感,下颌線冷硬。
周燼腦殼一疼。
不好,有殺氣!
他馬上急中生智,轉身把人帶去會議室。
“各位在這裡稍等片刻,靳總接個重要電話,馬上就來。”
港商們紛紛表示理解。
他們合夥經營的公司正在面臨外資惡意收購,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正等着靳氏伸出援手。
好不容易能見到日理萬機的靳遠聿,别說坐着等,就是跪着等他們都願意。
出了會議室,周燼才調整呼吸去見靳遠聿。
雖然靳氏三年前就把總部遷到京市,但港城這邊的舊部畢竟承載了集團的曆史文化,經曆了上市前黑暗,也見證了上市後的輝煌,在商界的地位依舊是神壇般的存在。
靳遠聿此刻就站在這座維港最高的建築頂端,舉着手機,聽着保镖的彙報,眼眸微眯。
“靳總,那我們還要繼續跟嗎?”保镖問。
靳遠聿低頭咬出一煙,舌尖抵過煙蒂,沉沉一個字,“跟。”
挂了電話,他打開微信看着陳明翰發來的信息。
臉色愈發冷峻。
周燼在一旁遞上打火機,小聲提醒,“靳總,黃總和馮總他們到了。”
“嗯。”
靳遠聿應了一聲,銀色打火機在他手上顯得格外清冷禁欲。
橘色火光跳出,他手指夾煙,先低頭點煙,才撩起眼眸看他,“陳家小妹安頓好了?”
“安頓好了,最好的酒店,最強的保镖,還有無限額的銀行卡。”
靳遠聿微微蹙眉,“陳家這麼窮?小女兒來港城不帶錢的麼?”
周燼一怔,慢半拍才反應過來,“是我沒講清楚,那是陳總的卡,不是您的卡。”
解釋完,他心裡不禁劃過一絲詫異。
靳遠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了?
但仔細想想,他的出手闊綽其實僅限于某某。
那份偏心早就有迹可循。
若不是親眼目睹過拍賣會過程,他簡直不敢相信,那種爽劇才敢拍的霸總強制寵會發生在現實裡。
還有法國那次,得知溫梨選的那款包的價格時,靳遠聿第一反應是:“雖然便宜了點,但她喜歡就好。”
……
等周燼回過神來,靳遠聿已經彎腰将煙掐滅在煙灰缸,嗓音冷沉,“聯系好直升機,我談完這單收購案就走。”
“走?那陳小姐呢?”周燼追上他的腳步。
靳遠聿語調懶散,“關我什麼事?隻要保證她的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用向我彙報。”
“……”
周燼冷汗直流。
想起臨行時那位陳小姐清楚交代,等不到靳遠聿,她哪也不會去。
那心思,路人皆知。
分明是為了追靳遠聿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