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談戀愛後的靳遠聿哪哪都讓她讨厭。
膩歪的時候,他能送江盈上樓,和她癡纏一整夜,弄得她走路都變形;
吵架的時候,又恨不得連江盈用過的杯子都要扔掉。
就很作。
作就作吧,他還非要讓她一件件參與進來,這三個月來,每一件與江盈有關的,事無巨細,都要經過她的手。
一支口紅,一雙鞋,一個杯子……像一根根寒針,殘忍地刺破她經年未愈的舊傷,刺穿她如雜草亂生的情愫。
他明明知道的。
知道她最不喜歡看他和别人秀恩愛。
雖然她是他的秘書,職責所在,但他就不能念在曾經兄妹一場,稍微避諱一點麼?
哦不,他也有一點點内疚的吧?
所以買個包包送給她,當是賠償她的精神損失?
或者像現在這樣,在和正牌女朋友吵架賭氣的情況下,拉她去當替補?
溫梨越想越偏,強忍着陣陣暈眩,“靳總,下午我和江小姐……”
“别提她。”靳遠聿毫無情緒的打斷。
原本做好了迎接一場職場災難,甚至設想好靳遠聿一定會質問她為什麼和江盈起龃龉,為什麼敢頂撞上司,然後讓她辭職滾蛋。
誰料靳遠聿卻像沒事發生。
不似真正的原諒,卻也好像沒那麼在意。
最終,他一笑了之,撈起大衣扔到她懷裡,“算了,不勉強你。”
溫梨猝不及防接住飛過來的大衣,身子晃了晃,黑睫扇了幾下。
後知後覺感到頭重腳輕。
“聽着,今晚的拍賣會取消。另外,半山的項目全部移交給副總,明天,你需要跟我回港——”
察覺她的異樣,靳遠聿聲音頓住,擡眼看她,“溫梨?”
“嗯……”
溫梨輕嗯一聲,眼眸有着細微的不安。隻覺整個房間都在搖晃,整個世界都陷入天旋地轉,“靳總,好像是地震?”
靳遠聿心口一緊,幾乎是一秒就沖過去,單手接住暈倒的女人,“梨梨!”
懷裡的人渾身滾燙,眼眸緊阖,臉蛋帶着紅暈,唇色粉白。
靳遠聿伸手搭在她額頭,俊眉蹙緊,“笨蛋,什麼地震,你在發燒。”
溫梨燒得迷迷糊糊,眼皮很重,一雙手無意識地抓住靳遠聿的手臂,像落在水裡的溺水者想抓住唯一的浮木。
“靳遠聿……”
她叫他的名字。
靳遠聿耳朵一顫,凝視着她沒有開口,彎腰将人輕松抱起。
女人臉頰貼着他微涼的肌膚,像貓咪一樣蹭他,嗓音染着委屈的嗚咽,“我是不是你和江盈play中的一環?”
“……”
靳遠聿被氣笑了,漂亮狹長的眸子眯着斯文笑意,“傻瓜,哥哥怎麼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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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的路上,周燼車開得快又穩,時不時擔憂的瞥一眼後視鏡。
“靳總,最近流感挺嚴重的,你要不要戴個口罩?”
靳遠聿沒吭聲。
他抱着溫梨坐在後座,擡手解開襯衫紐扣,露出性感喉結。
周圍靜得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溫梨已經燒到39.5度,那種從骨頭裡冷出來的疼痛感讓她渾身顫栗,小腦袋不斷往他懷裡鑽,揪着他的衣襟,“好痛……”
“哪痛?”
他似乎連呼吸都屏起來了,目光落在女人白嫩漂亮的臉蛋上,指尖觸及她滾燙的淚水,一貫冷靜的語調此時染上一絲心疼,“再忍耐一下,很快到醫院了。”
溫梨根本聽不進去。
她陷在噩夢中,夢裡的路鋪滿荊棘,崎岖坎坷,周遭又冷又潮濕,危機四伏,黑暗裡不知名的野獸蠢蠢欲動,她想逃,偏偏雙腿雙腳被藤蔓纏繞束縛着。
她眉心緊鎖,一隻手在他身上到處撓,好像要找到并消滅那個讓她痛苦的所在。
靳遠聿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打火機胳得她腰痛。
他伸手探進褲兜,還沒摸到打火機,溫梨倏然松開他衣領的同時,小手摁在他腰間。
靳遠聿呼吸一窒。
比39.5更可怕的魔獸兇猛蘇醒。
“溫梨?”靳遠聿漆黑的眼睛審視地看着她,嗓音很啞,“你看着我。”
“我們不是不熟麼?”他在心裡賭氣的問她。
溫梨全然無意識,高燒使她呼吸不暢,像生氣的小貓咪,鼻子裡發出短促的哼哼。
手卻沒有松開,燙人掌心不斷攥緊,擺弄,揉壓。
那玩法,跟有仇似的。
幾乎是要将它連根拔起。
靳遠聿呼吸驟沉,圈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緊。手臂的肌肉線條因太過用力而突起,漲漲鼓鼓。
光線昏暗,他無法思考,若有似無的情\欲染上他清冷的眸。
他大掌覆上她手背,貪婪的,近乎迫切地帶動她的手緩緩收攏。
前面的周燼聽到細微動靜,愣了一下,也不敢回頭。
隐隐感覺車廂裡籠罩着一種微妙的氛圍,腦子裡無端地閃出一些要打馬賽克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