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島酒店。
頂層的總統套房一地狼藉,厚重的絲絨簾子被拉開,落地窗前隐約可見人影糾纏。
女人帶喘的聲音媚入骨髓,“靳少,哥哥……”
靳之行微俯身掰過女人的臉,拇指摩挲着她光潔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剛才叫我什麼?”
“哥哥……”
醉人的低吟如泣如訴,尾調還回蕩在暧昧的氛圍裡,男人唇角的弧度卻越來越淡。
他就這麼看着她,停下全部動作。
抽身而退。
女人僵在原地,腿有些發軟,表情都忘了管理。
早聽聞靳二少驕矜縱欲,像一匹喂不熟的惡狼,荒唐無度,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
但親身感受他的拔*無情,女人除了驚恐,更多還是羞恥和憤怒。
畢竟不是什麼小魚小蝦都能上得了靳之行的床,而她無論臉蛋還是身材,放在娛樂圈都是數一數二的。
除了各取所需、拿到演藝圈的資源之外,她更想要拴住他的心,以及那爆發力強大的欲望。
“靳少,是我做錯什麼了嗎?”她紅着眼眶問。
靳之行立在窗邊,低眸點了一根煙。
冷漠矜貴的眉眼看起來有種不染情\欲的孤絕感,哪怕他剛剛還按着女人的後腦勺到達欲望巅峰。
此刻卻看也沒再看她一眼。
粵腔慵懶低沉,“你今晚的酬勞,我會讓管家打給你。”
女人面色蒼白地靠在冰冷的玻璃牆,失魂落魄的回憶着到底哪個細節出了差錯,一邊慌亂的套上衣服。
臨走,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腰,低低啜泣,“下次還能約嗎?”
對上女人期待的目光,靳之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毫不掩飾自己的風流薄辛,“抱歉,同一個女人,我不睡第二遍。”
話落,女人明豔的臉蛋瞬間像撲到地上一樣,土灰土灰的。
女人一走,靳之行的管家明叔立即帶人進來收拾房間。
靳之行沖完澡出來,一眼見到明叔正在鬼鬼祟祟地講電話。
啪!
半濕的毛巾被他摔在沙發上。
明叔吓得電話掉在地上,也不敢去撿,弱小害怕的縮在角落,“二少爺……”
靳之行走過去,那張漂亮的臉每次生起氣來又冷又拽,眼裡會溢出一種近乎偏執的陰郁,令人膽顫,“和誰打報告?嗯?”
“不、不是。”明叔頭搖得像撥浪鼓,“是……康管家,他剛好在醫院,說靳生情況又惡化了。”
康叔和明叔本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兄弟,感情深厚,從他們爺爺那一代起就效忠于靳家。
哪知到了這一代,靳家家主前後娶了兩任妻子,從此風雲變幻,暗波内卷。
表面上靳氏家族權勢滔天,風光無限。
卻沒人知道,二少爺出生那天就差點被大少爺掐死!
奈何他命好,生下來就是坐享其成的。不但沒被掐死,反被捧在掌心裡長大,哥哥喂魚他投毒,哥哥吸貓他遛狗,哥哥養花他端走……
就算長大後紙醉金迷,離經叛道,也照樣和哥哥一樣擁有集團10%的股份。
他們互掐脖子,用球砸對方臉,大半夜飙車比命大……從小鬥到大,水火不容。
更離譜的是,他們不但自己鬥,還喜歡把各自的管家拉下水,好像看不得他們兄友弟恭,非要逼他們“相愛相殺”。
“殺”了這麼多年,康叔和明叔兩個也老了,累了,不愛了。
特别是明叔,最近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從伺候靳之行這位混世魔頭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秃頭。
明叔剛講完,沙發上的手機震起來,像催命機器似的,嗡嗡響個不停。
靳之行眸色一暗,并沒有馬上接,而是反問:“康叔怎麼會在醫院?難道我哥肯去醫院看我爸了?”
明叔微微搖頭,“聽說是因為溫秘書生病了,發高燒暈倒了,靳總才送她去的醫院。”
明叔避重就輕,自覺忽略掉靳之行不愛聽的。
今晚靳遠聿抱着溫梨去醫院的事公司上下都傳遍了,有圖有真相。
明叔實在拿捏不準靳遠聿和溫梨到底什麼情況,更怕惹怒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主。
五年前,天才少年畫家突然不再畫畫,開始玩賽車、泡名模,從貪玩變成了浪蕩。
其中原因,至今不被外人所理解。
反正自打那起,他就一反常态對溫梨的事不聞不問,也不許旁人提,冷漠到極緻。
明明是他風流成性,不想有任何束縛,所以甩了溫梨這個“風水擺件”,為什麼還順帶恨上她了?
溫梨真是太無辜了。
也許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而每一個妄圖馴服野獸的女孩,也終将成為野獸的祭品。
明叔心裡暗歎着,拿起沙發上的手機,小心翼翼地遞到天才少年面前。
見他有一刻恍惚,眉宇間的戾氣已消減大半,明叔才接着開口,“二少爺,是夫人的電話。”
“我爸的事,先别告訴老爺子 ,我明天回去再找時機同他講。”
靳之行交代完,才伸手接過電話,嗓音立刻壓低,“喂,媽咪。”
聽到盛喬玫帶着哭腔的聲音時,他沒有難過,隻是有點落寞,“好,我即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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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終于停了,夜色窅冥。
私人醫院的VIP房裡溫暖如春,暖氣與加濕系統同時運行。
空氣裡的負離子都蒸騰着女孩淡淡的發香。
溫梨躺在病床上,身體不自覺地蜷縮着,黑又密的長發瀑布般披散在枕上,隻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濃密的的睫毛一縷一縷地卷翹着,好像在夢裡哭得厲害,眼尾一抹昳麗的紅,讓她清純的臉多了幾分脆弱的妩媚。
靳遠聿剛接完一通電話,慵懶地靠在床邊的木椅,左手卷起些許袖口,露出昂貴的鉑金腕表,另一隻手腕上卻戴着個别緻的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