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良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真心豈是能自己所左右的,如果喜歡一個人能做到收放自如,那也不是真正的喜歡。
他心中天人交戰,一時難以抉擇,他既不願舍棄意中人,又不能徹底抛棄世俗觀念。
兩個思想在博弈,一時難以分出勝負,他的腦子此刻像一團打結的線,混亂不堪,扯不斷,理還亂,他感到非常痛苦。
一壺酒很快見底,風洄雪吃好了,搖搖晃晃起身對梁良說:“我吃好了,拜拜。”
風洄雪前世今生第一次喝酒,她感覺自己應該是醉了,天旋地轉的:“該死的,天倒過來了,我要站不住了——”
梁良一個健步上前扶住她:“你喝醉了?”
“對,我喝醉了。”風洄雪揪住他的衣服說,“快幫我想想辦法,我頭好暈,好難受。”
梁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你住哪裡?要不我先扶你去休息,再跟你煮晚醒酒湯。”
“我住哪裡?”風洄雪捂着頭稍加思索後回答,“我住天上。”
梁良化愁容滿面為笑容滿面:“我給你訂間房嗎?”
風洄雪歪倒在他懷裡:“訂什麼房?”
梁良隻好再耐心解釋:“就是訂一間房讓你休息,等你酒醒。”
“好,快訂吧,你出錢,我不管。”風洄雪說完慢慢睡去。
“好,我出錢。”梁良輕笑攔腰抱起她出門。
把人留在這裡他下樓去不放心,就隻能抱着人到樓下去訂一間上房。
店小二引路給他找到了對應的房間,還貼心開門:“客官您慢點。”
風洄雪喝醉睡着後很安靜,也沒有說胡話。隻是臉紅撲撲的,看着很可愛。
梁良把她輕輕放到床上脫鞋蓋好被子,随後對店小二說:“可否幫我看着她,我去煮碗醒酒湯?”
店小二說:“當然可以,客官請放心,我一定幫你看好你的小娘子,絕對不會讓人打擾到她。”
梁良聽到這個稱呼心中暗爽,他壓住上揚的嘴角解釋道:“她不是我娘子。”
“對不住,我誤會了。”
“沒事。”
梁良剛出門,想到店小二也是男人,他突然改變主意,折返回來對店小二說:“客棧有醒酒湯吧?我在這看着,你去幫我去拿一碗過來。”
“也行,客官稍等。”店小二沒多想就出門玩後廚去。
梁良靜靜坐在床邊看着風洄雪,他用雙眼一點點描摹她的五官輪廓,鼻子眼睛嘴巴臉型膚色,怎麼會有人能生得如此美好,無論怎麼看都很令人心動。
風洄雪其實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屬于半睡半醒的狀态,發生大點的動靜她都能知道,隻要感知危險來臨,她打不過還能知道怎麼跑。
一刻鐘後,店小二來敲門:“客官,您要的醒酒湯來了。”
“端進來吧。”
“好咧。”
“我是給您還是放桌上?”
“給我就好,勞煩你了。”
“不勞煩不勞煩,您拿好,如果沒有其他吩咐,小的就去收桌子了。”
“好的謝謝,你下去吧。”
“行,我把門給您帶上。”
店小二離開後,梁良端着碗輕聲喚風洄雪:“你還喝醒酒湯嗎?”
過了一會,風洄雪閉着眼睛回答:“喝。”
“那你起來喝。”
“我頭暈惡心,起不來。”
“我扶你起來。”
“好。”風洄雪依舊閉着眼睛。
梁良把碗放到旁邊,接着把人扶着坐起來,再把完端起來,有點燙,他用勺子攪動散熱過後才舀一下吹了吹喂到風洄雪嘴邊:“你看看還燙不燙。”
風洄雪眼睛睜開一條縫,順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不燙。”
梁良正打算喂第二勺,風洄雪已經自己摸到碗躲過去一口氣喝完,再把空碗還給他,他剛接住碗,對方已經拉起輩子倒頭又睡過去了。
梁良失笑,把空碗放到一邊,他守在床邊舍不得離開半步。
午後的陽光灑從窗台灑進室内,他在春光裡細細端詳意中人的模樣,靜靜等待她再次蘇醒。
風洄雪在靜谧中漸漸意識模糊,不知不覺真的睡着了。
等她再度恢複意識,聽到外間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張逢樹的聲音,聽不真切。
對于臉盲的她來說,初次見面就分别一年多沒見,她早已經不太記得張逢樹長什麼樣子,隻記得大概長得不錯,身材清瘦挺拔。
風洄雪睜開眼睛,看到梁良出現在眼前。
而一門之隔的張逢樹被店小二引路到客房。
“你醒了,頭還暈嗎?”梁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