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人縱馬疾奔三裡地,忽然望見崇山峻嶺,正前方是個山谷,但沒有看到任何擋雨之所,所有人不禁大失所望。
此刻天空烏雲密布,大雨即将來臨,明明才午後,卻仿佛置身日暮西垂。
昏天黑地,視野受損,這種情況下人和馬都看不清路,馮铖勒馬回頭對大家說:“我們恐怕找不到避雨之所了,不能再快馬加鞭了,淋雨就淋雨吧,安全為上。”
馮铖話音剛落,頃刻間大雨傾盆,大家全都被淋成落湯雞。
大滴的雨水落在身上,砸地人生疼。
雨幕中,錢豐說:“镖頭,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什麼?”馮铖大聲問。
雨水不僅隔絕視線,還隔音,正常說話的聲音聽不見,錢豐無奈加大音量重複道:“我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馮铖高聲答道:“這是芍藥谷。”
此時風大雨大,連在風洄雪頭上的楊花蕊本體都被雨水拍來拍去,楊花蕊受不了給風洄雪偷偷傳音:“我在峽谷外給你們搭個雨棚,你叫他們去避雨。”
風洄雪回答:“好。”
楊花蕊悄悄化作一道流光穿過雨幕離開,無人察覺。
風洄雪用手遮住額頭擋雨,同時出聲對大家說:“這裡風大雨大,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吧,說不定前面有遮雨的地方。”
“好。”馮铖發話,“繼續前進。”
一盞茶後,衆人看到峽谷出口有個剛好可以容納二十人的雨棚。
周圍驚喜道:“奇了!那裡有個雨棚!”
黃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喜笑顔開道:“我們快去避雨。”
二十個人下馬走進雨棚。
“終于不用淋雨了。”大夥兒高興道。
“全都濕透了。”錢豐試圖擰幹身上的衣服。
風洄雪穿的紅衣,就算濕透也不會走光,最多也就是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而已,她作為一個思想開放的現代人,表情還算淡定。
梁良脫下外衣披披在風洄雪身上,風洄雪詫異,回頭對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錢豐看到這一幕,伸手搭在梁良肩膀上:“我梁哥就是紳士,不愧是能大早上起來熬粥的賢夫良父。”
“别亂說。”梁良拍掉錢豐的手走開。
其餘人互相交換眼神,這會子誰都看出來梁良喜歡風洄雪了。
黃荊開口道:“别說我梁哥了,風姑娘人長得漂亮,還有一身好功夫,誰不喜歡?風姑娘要是能看上我,我就是死了也甘願。”
錢豐其實對風輕輕也有意,但他知道自己人窮還長得不好看,所以也沒敢表露出來,看到和風輕輕長得般配的梁良對她大獻殷勤,他就忍不住心裡冒酸水。
“對對對,輕輕姑娘這麼厲害我也喜歡。”周威對風洄雪讨好笑道,“你看我行不。”
風洄雪看着傻大個,說不行,傷人面子,說行,又違心,她正左右為難,黃荊吆喝道:“要不這樣吧,既然大家都喜歡輕輕,不如輕輕你從我們當中選一個吧?”
黃荊話落,大家安靜下來,目光全都看向站在雨棚邊沿的風洄雪,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緊張。
非要選一個嗎?
風洄雪不想選,她感覺自己像亂入什麼選妃現場,或者說正被架在火上烤,場面一度窒息。
這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作為外貌協會成員,她一個都看不上。
錢豐推黃荊一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長什麼驢樣,要選也不選你。”
黃荊擡腿踢錢豐一腳:“你個馬臉,你更沒機會,要我是輕輕,我都懶得多看你一眼,簡直要髒了我們女俠的眼睛。”
已經為人夫父的馮铖坐在一旁笑着看這些小年輕們争風吃醋。
周威悄摸摸附在梁良耳邊小聲說:“兄弟,你是我們之中長得最好的,看起來與輕輕最般配,我支持你。”
梁良露出笑意:“那我謝謝你……”
“不客氣。”周威撓頭傻笑。
短短的插曲就這樣揭過不提,大家安靜坐在雨棚内休息。
馮铖用内力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幹,再幫其他人。
在場二十人,有内力的不超過五人,其餘都是普通人。
梁良沒有烘幹自己的衣物,反而先問風洄雪:“我幫你吧?”
“不用,謝謝,我自己可以。”風洄雪拒絕他。
梁良也不勉強。
“這場雨看起來估計要下很久啊。”馮铖歎氣。
“師傅,我們這次押運的到底是什麼呀?”錢豐問道,“出來半個月了都沒看到貨物的影子。”
馮铖瞟了一眼出聲的錢豐,警告道:“不多問,不該你知道的事别瞎打聽。”
“行吧,我不打聽了。”錢豐悻悻轉身走開。
“嘶~好大風啊!”周威抱着胳膊發抖,小聲嘀咕道,“雨水都吹進來了,這裡怎麼比峽谷外風還大。”
“狹管效應。”風洄雪說。
“什麼?”周威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