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整個村子轉的差不多了,大概的路線秦硯也有了基本了解。
這座村子的分布并不規律,秩序感也不強,并不像小區的分布一樣有合理設計,反而更加注重群居感。
整體轉了一圈下來,秦硯感受最深刻的就是這裡沒什麼規劃,仿佛是親近的人才把房屋建在一起,有時一棟屋子和另一棟屋子之間甚至隔着很寬卻并無用處的距離。
既然已經沒有泥人,不如早點回去和那老婆婆交差,回去的路上他們沒選擇從原路走,而是另外繞了條路,先摸清這村子的路線。
将那泥人交給老婆婆,老婆婆按照約定,給了他們兩張符紙。
許裴和林雪芥他們早就回來了,隻不過一無所獲,此刻他們正站在路旁,觀察村裡的村民。
符紙被秦硯收進挎包裡,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色昏沉。
奇怪,明明接到任務的時候還是早上,怎麼看此刻的天氣,竟是隐約有要天黑的趨勢?
不隻是他們,這個時間點也有人陸陸續續回來,拿到泥人的隊伍自然是得到了符,沒拿到的也回到這裡,三三兩兩聚成堆,盯着拿到符紙的人。
那對情侶也回來了,秦硯看着他們從懷裡掏出泥人,遞給老婆婆。
剛才的糾紛居然是讓他們得到了滿意的結果,秦硯原本不在乎誰能得到泥人,隻要确保自己不死,能完成任務得到繡鞋就好。
但想起祠堂見的那一面,他莫名在心裡對這對情侶畫出一道界限。
仿佛是還有泥人沒被上交,任務遲遲沒喊停,想起上午許裴的臉色,宋子京趁沒人往這邊看,湊到許裴身邊:“除了這符,你是不是還看出什麼來了?”
此刻這一小方天地裡圍了不少人,但都各自心懷鬼胎湊在一起,許裴不方便直接說,幹脆伸出手,在自己太陽穴處彈了一下。
下一秒,幾人的耳邊都響起許裴的聲音:“昨天晚上的尖叫聲,不是人發出的。”
一語如同驚雷般炸出,除了面色難看的林雪芥以外,秦硯和宋子京目光下意識瞟向一旁站着的許裴。
“我和林雪芥親眼看見有東西上了人身,歪歪扭扭朝着外面走,沒走幾步那人影就倒地不起,具體的動作太黑了看不清,但能感覺到有個東西從他身體裡鑽了出來,開始尖叫。”
這一段話裡包含了大量信息點,秦硯理了理思緒,在腦海裡同樣給他回了道音:“哪裡來的人?”
“就在我們的房間對面,那人是被趕出來的,出來沒多久就被附身了,速度很快。”
許裴立馬回答完,幾人都不說話。
他們對于昨天晚上秦硯宋子京屋子裡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所以自然隻是考慮那人影身上究竟是附了什麼東西。
但秦硯明白小神的存在,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昨天那女孩說的話。
最後一組人員急匆匆到達,居然是一開始和宋子京走在一起的那兩個女生,她們将泥人遞給老婆婆,成功從婆婆手裡獲得了兩張符。
許裴還在神識裡傳話,突然被秦硯出聲打斷了:“等一下,你們看這天色……”
先前他們光顧着想許裴說的話,沒注意到這天竟然是越來越昏暗,當最後一個泥人遞交給老婆婆的時候,原本還有些光亮的天此刻已經徹底陷入黑暗。
許裴匆匆切斷神識,疑惑地盯着天空,距離他們做任務到結束還不到四個小時,怎麼就天黑了?
但周圍除了他們,無人驚訝,高高挂起的廣播“嘀”了一聲後響起,電流音在這片驟降的黑暗裡十分詭異。
“快速回到各自的房間,不要随意走動。”
所有人如同上了發條,朝着自己分配到的房屋走去,仿佛已經習以為常。
四人交換了視線,默默跟着人群走。
秦硯和宋子京在做任務時就摸熟了路線,此刻也沒迷路,三拐兩拐就找到了土屋。
進了屋,桌上的油燈又自燃,這次宋子京輕車熟路去看,桌上什麼也沒有,他又躺在床上試探了一下,那油燈還是沒變化。
秦硯順勢坐在長凳上,開始捋思路,目前繡鞋的功能已知,他們的此行目的與活動方式已知,不過是為了得到實現願望的繡鞋而冒險參加這場争奪大賽。
根據了解到的信息,他們會在白天做任務,獲得符紙,積攢符紙活到最後就能得到繡鞋。
從前一天晚上的狀況來看,夜晚并不算太平,甚至可以說比白天更驚險。
“小神”到底是什麼?它出現的機制到底是怎麼被觸發的?究竟是什麼規則會觸碰到被“小神”帶走的警戒線?
兩人相對無言,油燈不滅,這一晚上的驚險就不會消失。
正當宋子京想率先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陣輕輕的叩門聲傳來。
如果不是當下環境太安靜,也許不會有人聽到這宛如隻是在門口碰了碰的聲音,但秦硯和宋子京不是尋常的敏銳力,聲音一出,他們目光就已經鎖向門口了。
沒人應答。
兩秒之後,那叩門聲又響起,很輕很慢。
秦硯沒說話,視線轉向對面的宋子京。
對方眯了眯眼,動作頓住了。
桌上的油燈開始忽閃忽滅,他們上午獲得的符剛才被秦硯拿出來放在了手邊,但此刻,那符紙開始發燙!
随後,他們聽見了很輕很輕的笑聲。
仿佛那聲音直接穿透了門闆,出現在兩人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