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攤位就圍滿了人,打眼看去,大爺大媽竟占了極大一片。
秦硯一頭黑發随意撩起,鼻梁上還架了副墨鏡,更突出皮膚白皙。
他墨鏡一戴看不清表情,但淡漠的語調倒是能聽出:
這人聲音好聽。
北街王大媽拎着菜籃子就來了,一扭一扭擠進小攤,語氣焦急:“小秦啊,家裡那隻土黃又找不到了,可算等到你出攤,快幫我算算。”
秦硯連銅闆都沒掏出來,拇指中指并在一起,上下搓動幾下,就這樣算了起來。
周遭見這架勢,哪敢說話,皆是噤聲看着他。
不出十幾秒,秦硯開了口:“東南方,看看柴房。”
王大媽又急吼吼走了。
有人相信,有人質疑,質疑聲最大的當屬那隔壁攤的章魚小丸子攤主。
他早就站在這裡看了半天,自家小丸子沒人買,倒是讓這年輕攤主占盡了風頭。
戴個墨鏡裝神弄鬼有什麼?該算的時候不還是連家夥什都沒掏出來?
似乎是關注度給他壯了膽,他聲音又大幾分,叉着腰理直氣壯:“路邊算卦的騙子都看兩眼手相,你張口就判斷方向,把顧客當傻子耍不是?”
透過墨鏡,秦硯眯起眼,看他兩秒,鹦鹉先開口:“新來的吧?連我們秦爺都敢質疑。”
一人一鳥同仇敵忾,那攤主被一隻鹦鹉下了面子,眼看着要發作,人群裡卻突然有個少年郎般的嗓音悠悠傳出:“你若不信,叫他給你算一卦不就是了?”
秦硯沒意見,看熱鬧的人也沒意見。
章魚小丸子攤主不得不沒意見。
又是那副手勢,秦硯兩指搓了搓,看向那攤主:“今日之失大于得,照看好錢财。”
那攤主黑了臉,嚷嚷了幾句騙子就想離開,誰知鹦鹉根本沒打算放過他,歪着頭叽叽喳喳:“給錢,小算15。”
秦硯十分順手掏出手機收付款碼,放在地上。
眼看着熱鬧看完,人群散開,唯獨一個少年模樣的男人還站在攤位前,搖着一把折扇沒動。
肩頭鹦鹉跳了跳:“這位帥哥這位爺,小算15,您吉祥。”
那位帥哥爺依舊搖着折扇,隻不過沒理鹦鹉,而是對着秦硯笑笑:“這位道長,能算姻緣嗎。”
秦硯擡眸,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身着黑色竹紋斜襟襯衫,一把純白折扇搖的起勁,偏生他一副狐媚子般的長相,狐狸眼尾上挑,唇角帶笑,狼尾發端翹起,顯然是精心打理過。
來者是客,秦硯奉上收款碼,同時向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帥哥爺挑挑眉:“這也是流程之一?”
說罷,他也伸出左手,覆上秦硯掌心。
不過分秒,秦硯挪開手,語氣淡淡:“鏡花水月,紅顔易逝,斷弦之憂。”
那位爺也不質疑,立馬付了款,算完了他卻不走,笑嘻嘻湊到秦硯身旁:“道長,算了這麼多累不累?我也略懂一些,不如我幫你算算?”
秦硯還沒開口拒絕,那人卻突然一合折扇,伸手快速摘掉他臉上那副墨鏡。
兩雙眼睛對視,宋子京心頭一跳,随即笑了起來:“道長,我這打眼一看您骨骼清奇,适合做我紅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