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了連鎖反應全過程的幸村精市忍不住又笑了。
而他這麼一笑,笑得不少人都打了個寒顫。
仁王雅治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部長,你笑得我都出冷汗了puri……”
幸村精市擡手擋在了唇前:“嗯,接下來我會忍住的。”
丸井文太:“……”部長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啊。
教訓過一驚一乍的切原赤也,真田弦一郎将月見裡雪信從角落裡拔出來,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觀影體驗,特意将聲音壓得很低:“抱歉,你還好嗎?”
有點不太好的月見裡雪信顫顫巍巍地伸手攥住了真田弦一郎的衣角,目光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然後又遲疑地說:“剛才是幸村部長在笑嗎?”
“嗯,是幸村在笑。”真田弦一郎猶豫了一下,沒有提醒月見裡雪信自己的衣袖被他攥在了手裡。
真田弦一郎其實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旁邊的月見裡似乎有點害怕,隻是一直沒找到說話的時機,現在倒是正好。
“月見裡……你如果害怕的話可以到外面去緩一下。”
月見裡雪信抿了抿嘴唇,淺紫色的眼睛裡閃過些許微妙的情緒,他更加靠近真田弦一郎,耳語般對他說:“我是有點害怕,但是又很繼續想看……副部長,我會及時閉上眼睛,也不會尖叫打擾到其他病人的。”
正在這時,一個面色慘白,瞳孔漆黑的女人突然閃現在了鏡頭前,詭異的攝影角度令她整張臉看起來都有着僞人般的微妙扭曲。
眼角餘光将這一幕看了個差不多的月見裡雪信渾身一僵,剛才信誓旦旦的話語瞬間煙消雲散,自己也一聲不吭地扭頭撞在了真田弦一郎肩膀上。
屬于另一個人的身體靠得很近,毛茸茸的腦袋就在頸側,真田弦一郎能夠聽到月見裡雪信急促的呼吸聲,完全是被吓得不輕的樣子。
但是當電影音效恢複正常,靠在真田弦一郎肩膀上的少年慢慢擡起了頭,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分明是亮晶晶很興奮的。
他就那麼額頭貼着真田弦一郎的肩,稍微側着頭看向投影屏幕,一隻手還半舉不舉着,似乎随時準備擡手擋在眼前。
似乎是察覺到了真田弦一郎的目光,白發少年那雙亮晶晶的眼眸急匆匆地往這邊看了過來,對上真田弦一郎的視線後,額心隐隐有些發紅的月見裡雪信眼睛一彎,露出個有些不好意思的淺笑。
真田弦一郎非常奇妙地在這一刻get到了月見裡雪信的未言之意。
——拜托啦,肩膀借我用一下吧。
……
真田弦一郎領會得完全正确。
月見裡雪信是非常認真地在向真田弦一郎借他的肩膀一用,他真的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很多人一起看着令人渾身涼飕飕的恐怖電影,身邊是火爐一樣熱乎乎的身體,可以抓着對方的衣袖、手臂,甚至是肩膀,一旦到了高能的劇情片段,立刻就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因恐怖電影而撲通撲通狂跳的心跳很快就可以恢複到安定的頻率。
真田副部長真的太好用了。
月見裡雪信在心中無比幸福地感歎。
他暗暗再抓緊了一些真田弦一郎的衣袖,渾然沒有在意對方因為不習慣這樣的舉動而變得些微僵硬的身體。
鏡頭一晃,一張怪臉又貼了上來,被吓到的月見裡雪信熟練地将自己埋在真田弦一郎的肩膀上。
同樣被這一幕吓到的切原赤也壓抑住到了口邊的尖叫,強撐一副“哼哼不過如此”的表情将臉扭到一旁,實則臉上已經沒什麼血色了。
他正平複着心跳,随意的視線忽然定格住,眉頭微微挑了起來。
為什麼月見裡前輩會靠在真田副部長肩膀上?這個動作……不是男高中生間比較常見的舉動吧?他們兩個關系什麼時候有這麼好了?
切原赤也眉頭一皺,感覺有點奇怪,不由坐直了身體往真田弦一郎另外一側看。
“赤也。”坐在後面的幸村精市輕飄飄地道,“你的腦袋擋住後面的人了。”
切原赤也隻好重新窩了回去,接下來一個多小時,都沒怎麼注意到電影的内容,自然也沒有再被吓到。
一頭冷汗的丸井文太擦了下汗,呼出口氣,發現切原赤也居然臉色,一時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赤也的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大了?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的嗎?
衆人或多或少都被電影吓到了,月見裡雪信更是全程被吓得不輕,卻都是那一瞬間的刺激,真正結束了反而還有些意猶未盡。
正放空着的時候,懷中的手臂輕輕動了下,月見裡雪信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借”着真田弦一郎的手臂與肩膀,連忙松手“還”了回去。
真田弦一郎終于能夠活動有些僵硬的手臂,肩上一直下不去的溫度也逐漸恢複到了正常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