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蓮二平靜地吐出了在切原赤也聽來相當冷漠的話語:“部長也才住了五個月的院。”
再加上這個月他們還沒有去探望幸村精市……也就是說,探望四次,切原赤也坐車睡過頭兩次。
丸井文太還補了一刀:“上次還赤也給部長送了盆栽,當時副部長眼睛都要噴火了。”
月見裡雪信看向切原赤也,海帶頭後輩看起來“熟”得已經要冒煙了。
月見裡雪信扭頭對柳蓮二道:“放心吧,這次我會看好赤也的。”
至少不會讓切原赤也再帶着盆栽去看病人了。
……
網球部衆人約定好周六早上九點在東京金井綜合病院門口見面。
月見裡雪信特意在周五晚上九點就早早地躺進了被窩,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現在了切原家門口。
他剛才給切原赤也發了信息,但是對方沒有回。
該不會還沒醒吧?
站在門口,月見裡雪信将電話打給了切原赤也。
直到等待音快要結束的時候,切原赤也才緊握着手機,匆匆打開門跑了出來。
“月、月見裡前輩,抱歉……呼,我來晚了。”
月見裡雪信看了一眼時間,遲到了五分鐘。
“沒有哦,時間剛剛好。但是——”月見裡雪信随口安慰了一下切原赤也,然後伸手點了下他的手機,“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切原赤也是那種看起來精力特别旺盛的高中生,因為常年打網球,所以盡管看起來瘦瘦高高的,卻沒有一點那種“麻杆”的感覺,短袖外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而結實,手指特别修長,此時正緊緊地抓着手機,指尖都有些失去血色了。
“因為……因為我馬上就下來了,所以沒有接。”切原赤也快速說完,用力地拉着一下單肩背着的背包,裡面沉甸甸的,似乎裝了很重的東西。
月見裡雪信“哦”了一聲,率先轉身往外面走。
切原赤也愣了一下,抓着頭發跟在後面。
其實他剛才不接電話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完全睡過了頭是被月見裡前輩的電話喊醒的,又是從床上彈射起步沖進衛生間,又是飛速刷牙洗臉,最後慶幸于昨晚提前收拾好了背包,在老姐“赤也你又在搞什麼”的抱怨聲中沖了下來。
可是再匆忙,也是有接通電話說一聲的時間的。
而切原赤也沒有那麼做……不知道,他就是不太想讓月見裡前輩知道自己剛才很狼狽。
月見裡前輩雖然是前輩,但是卻是高三轉學來的,切原赤也有時候覺得他并不像是前輩。
再加上對方第一次與真田副部長交手就交出了比自己好上許多的“答卷”,有時候切原赤也甚至會在某些地方與對方暗暗地較量——大概是一種很幼稚的男生心理。
反正各種亂七八糟的原因都有,最終結果就是切原赤也沒接電話。
切原赤也看着前方的月見裡雪信,覺得他生氣了,又覺得他沒有生氣……就這麼一路糾結地坐上了車。
平生頭一次,切原赤也在車上沒有睡着。
“那個……我下次會接電話的,月見裡前輩。”切原赤也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其實已經忘記了這件事的月見裡雪信:O.o
他笑了笑:“沒關系,比較忙的時候沒接到電話很正常。”
切原赤也撐着下巴,有點不服氣。
既然很正常剛才為什麼就“哦”,他從來沒聽見他和别人這麼“哦”過,怎麼就隻對他“哦”,還不是因為他剛才沒接電話……
啊啊啊好麻煩的前輩。切原赤也在心中抓狂,心煩意亂地擡手撥了撥頭發。
平時他都會用整發料整理好頭發,今天起晚了自然沒能整理,頭發亂糟糟得像個鋼絲球。
心情越來越煩的切原赤也稍微用了點力氣将額頭抵在窗戶玻璃上。
這個時候,一頂鴨舌帽被人從旁邊遞了過來。
切原赤也聽到了麻煩的月見裡前輩的聲音。
“沒時間整理頭發的話,戴上這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