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他在原著裡是……诶，也沒說他怎麼考上的，劇情開始的時候就是上大學了。”

殷晟沒答，反而略顯探究地問道：“對你來說，這世界是一本小說？”

“也不能這麼說吧。”謝酌踢了踢腳下的草根，“感覺這個世界很真實、很完整，我也認識了許多沒聽說過的朋友。相比起來，那本小說就是個比較……娛樂化的東西，現在看來，更像是某種局限視角的演繹？”

“結局如何？”

謝酌極其尴尬：“你們仨跟謝疏辭，咳，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最後一點兒我沒看完。”全是黃暴内容，對小謝同志的心靈造成了一萬點暴擊。

殷晟克制地皺了皺眉，轉而問：“你也是其中的角色？”

“呃……我是一個……綠茶炮灰……”受那個字說不出來。謝酌舔了舔嘴唇，悶悶不樂：“我們世界不分第二性别。”

不知哪裡的夜魚驚起漣漪聲，謝酌撓撓脖子，并未完全度過發情期的腺體受到刺激，悄然分泌了一些信息素，不過有個憨憨完全沒聞到。

殷晟一言不發，擡步往外走，謝酌追上去，仍然在問：“你們那邊分嗎？”

“不。”

“靠，那憑什麼我就要變成O，你就能變成A！我不想，就算真成了基佬我也得是攻吧——”

殷晟突然轉身，指尖在他後頸上輕輕一抹，謝酌嗚呃一聲，驚悚地護住了腺體位置。

完全下意識的舉動。

感應式花園燈遠遠亮起，卻隻能讓男人的表情沉入更深的陰影。高大而有壓迫感的身型擋在謝酌面前，“懂了嗎？”

“在這裡，我剛剛那樣，就算是忄騷擾。”

一種淡淡的冰涼氣息彌漫開來，謝酌仿佛看到深冬的暴雪，一層一層地覆蓋在林葉上。

“Alpha跟你不是‘同性’，保護好你自己。”殷晟不再看他，繼續往主路上走，留謝酌一個人在身後，喉結滾動，還在緩和那種連齒根都發軟的感覺。

殷晟快走幾步，直到光線明亮一些的小平台上，緩緩吐了口氣。

太沖動了。

殷晟不得不承認，Omega的信息素能影響Alpha的理智這件事。他還是第一次明确地體驗到這種感覺。一想到謝酌可能會這樣一直不設防下去，那瞬間的惱火和占有欲簡直毫無來由。

殷晟克制着情緒，舌尖在腮内側一掃而過。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小小的青蘋果又來到了他的身邊。

“抱歉。”他說完才轉過頭去，看到Omega團膝坐在了他旁邊的長凳上，就像初見那時一樣。

明明才吓唬過他……

是被他的信息素吸引？

殷晟心情複雜。

看到對方頭發上粘着的枯葉，殷晟伸出手去，謝酌稍仰了仰腦袋，沒有躲，清淩淩的黑眼睛在燈光下格外純稚。

年長些的Alpha頓了頓，才摘下那片葉子，微微歎了口氣，“雖然我也沒什麼理由約束你，但你這個樣子，很難不吃虧……”

“那你又不一樣嘛。”謝酌悶悶地，“我們可是一個戰線的好homie。”雖然你這人好像有點想跟我擊劍。

第二性别對人的影響有這麼大嗎？他看着這些男的，完全沒覺得自己彎啊？

難道是自己長得太帥？反正自己之前的基佬粉也是相當多。

哎，小謝同學突然覺得魅力太大也是愁人。

殷晟逐漸平靜下來，眸色和緩。

一時間，隻有蟋蟀聲填補這熱夜。

“沒有别人是穿過來的吧？”靜靜糾結半晌，謝酌突然想到了什麼，随後自問自答，“應該沒有，尹星洲和秦照野兩人都還挺符合設定的，主要人物裡隻有你跟原著的差距最大。”

“謝疏辭。”殷晟提醒。

“哦！”謝酌繼續琢磨着，“他跟秦照野的接觸時間變早了很多。其他我們都是一起經曆的了。原著裡他玩鍵盤網遊，也是牧師，技術很彪悍，跟你的琴師都是拿治療職業當DPS的大手子——”

“我确實有個琴師。”

謝酌愣了：“ID不會是叫，[恩賜解脫]吧？”

“是。”殷晟一眯眼，“看來開個小号，不是完全無用功？”

“你——你是在瞞謝疏辭？他是不是也看過原著？”

“不确定。但是以他近來的行為，他大概率隻在乎達成某種結局，而不是印證過程。同時可以得知，他的信息源是有所局限的。”

謝酌足足思考了半分鐘，恍然：“沒有劇本能叫你玩兒成這樣，你真是Carry的命啊。”

他拍了下自己的膝蓋：“原來我這是簡單模式，你才是困難模式。”

“不至于，目前還沒看出什麼危險。”殷晟眉目低垂看他，甚至帶上了一絲調侃，“而且有你這樣無話不談的‘好兄弟’，我大概也可以無傷速通了。”

謝酌：“……”總覺得大佬有點陰陽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