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哥，你長什麼樣子我能看看嗎？”

出乎意料的，對方挑眉，卻不像是訝異，而是有點……恨鐵不成鋼似的表情？

謝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為咒術師很快取下了覆面的裝備。面罩下是一張陌生的帥臉，深峻冰冷，跟爽哥這個人表現出來的性格完全沒違和。

“哦，……哦。”謝酌又是一次意外。

“不問我偏離度？”這張臉配着這個聲音，殺傷力有點爆表了。

“啊，”謝酌摸了摸腦袋，稍微有點語無倫次，“我看你這樣，挺自然的，呃，我是說，一般，大家捏過的臉都有點假，就是——”

“0級。”咒術師看着他的眼睛說，“我沒有改。”

“嗯嗯，那必須的，咱們爽哥必須是天然帥比。”謝酌幹巴巴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為什麼想要知道我長什麼樣子？”

“因為……”謝酌仗着身高差距，理所當然地将目光落在了對方胸口，躲開了他的逼視，随後被下巴上一點輕柔的力道擡起，對方收回手，繼續垂眸看着他。

謝酌沒太在意這個小插曲，但他真的是很不愛說謊一個人，“因為那天——去甘霖之都那天。”

謝酌頓了頓，重新組織了下思路，“你多說了幾句話，後來我想起來，聲音跟我一個朋友很像——而且他也肯定認識尹星洲，哈哈……所以有點誤會了。”

對方自然地問下去：“什麼朋友？”

他的聲音中沒有多少咄咄逼人的成分，然而這種情境下，仿佛不能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也不算是朋友吧。”謝酌微顯尴尬，“就是一個認識的人，我覺得他很厲害。”

“嗯？”

“一個男神級别的非人類，技術流大佬。啧，跟你一樣話少，還長得帥，讓人感覺跟他不像一個物種。”謝酌放松了點，搖搖頭，進入交心狀态吐槽道，“好吧，就是發明全息技術那個哥們，我認識他，牛不牛逼？”

“嗯。”咒術師笑了，“謝謝誇獎。”

謝酌：“？什麼？”

對方輕輕歎氣，“平時不是反應挺快的嗎，怎麼還聽不出來？”

“你、你……！”

一時間，一萬句話堵在嘴邊。謝酌羞恥得眼冒金星，有點想捅死他算了，又想幹脆直接下線，千頭萬緒之下，居然選了個最無關緊要的：“你……你平時這麼正經一人，怎麼會起這種ID？！”

這看原著的誰能想到攻一這樣的人設能起“爽完身體被掏空”這種名字啊？？？

“你從哪裡知道我‘平時正經’？”

“當然是從、從校園論壇……”在對方暗含揶揄的目光下，謝酌努力控制住表情，但還是腦子一熱，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反擊道：“呵呵，我在你的一篇……紀實性同人小說裡看到，你雖然在遊戲裡外跟兩個情敵争風吃醋搶男人，但總體來說就是個嚴肅正經的大冰塊兒！”

好你個厚臉皮，從甘霖之都那次就開始了，居然聽我誇你這麼久才挑破，給你爽死了吧，啊？有這功夫，騙我一個炮灰有什麼用，之前謝疏辭不是就在隊裡了嗎？現在對人愛答不理，以後被謝疏辭釣得跟狗一樣，有你後悔的！

謝酌腦内咆哮體奔騰。

這次對方更長地歎了口氣，“謝酌。”

謝酌惱火地嘟囔：“幹嘛？上次在會所就忘了問了，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雖然我能努力裝作不知道你是穿越的，”咒術師語氣中罕見的有些無奈，“但是以後也學着保護一下自己吧。”

謝酌……謝酌真實地懵逼了。

就好像你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天氣裡起床，看到洗衣機裡鑽出一隻霸王龍，然後自己把自己挂到了晾衣架上。

“你不問我為什麼‘騙’你偏離度是0級嗎？”殷晟問。

“……為什麼呢。”謝酌的語氣輕忽。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半飄在了空中，隻有一束神經在進行機械性的交流工作。

“因為這也是我穿越之前的臉。”

啊，霸王龍它生了個吸塵器。

“這個遊戲生成模型時的掃描機制問題，包括了深層自我意識掃描……”殷晟看到謝酌的表情，頓了頓，放棄講解技術原因，轉而道：“你的身體應該也有變化，不過你跟‘他’長得——”

謝酌反應過來，急得把手捂在了他臉上。因為身高原因，他湊得很近，貼在咒術師胸口的腦袋擡頭看了眼天空，氣聲道：“這是能直接在遊戲裡說的嗎？！”

殷晟被他捂着嘴，挑了挑眉，意思是——不是你先說的？

謝酌覺得自己居然看懂了，“那能一樣嗎！！誰會相信這個世界是——”他陡然頓住，放下手來，神情繃緊了點，“我線下找你？你還在本市嗎，你習慣去哪，那個什麼繪？”

對方又是那種不易察覺的無奈神色，或許還帶了一絲更難以閱讀的縱容，“不怕我把你賣了？”

“少看不起人好吧，”謝酌很直男地重重錘了他肋間一拳，“我看人很準的，雖然吧，你這一段時間老暗搓搓瞧我笑話，但你願意告訴我這種要命的事，以後就是兄弟了。”

殷晟：“………………”

殷晟真是無話可說。

“要不我給你打電話？手機通訊安全嗎？”謝酌碎碎念，“咱們得對一下情報啊，不然我今天肯定睡不着，我有好多問題，這個世界太離譜了你是不知道……”

“我去聯大找你。”殷晟難得截斷了他的話，“你離哪裡近？植物園？”

“望月坡吧，望月坡比較近。”植物園在尹星洲别墅那邊。謝酌懷疑道，“你這種巨佬人設，真的不需要去什麼高端私密場所，一瓶水四位數的那種嗎？”

“高端私密場所。”殷晟重複了一遍，垂下眼睛，看着仰着頭一臉純潔的小弓箭手，晦澀的神情散去了些，變成平靜，“謝酌……本來半夜約你出來就很失禮了，最好不要讓Alpha産生不必要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