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酌捂着臉猶豫,這……
有什麼東西牢牢勾住了他的領子,咒術師戴着手套的手指蹭到了謝酌的後頸。
尹星洲收起法杖,眉目陰森,直接踹蘇白鳥的腳踝。
“哎我去尹老二你個龜兒……”蘇白鳥也下去了。
尹星洲前後腳跟着跳,謝疏辭一聲“尹學長”卡在喉嚨裡,欲哭無淚。
謝疏辭看了看剩下的兩個人,果斷面向咒術師:“哥、哥你能陪我跳嗎?”他開的是當前語音。
謝酌見他都快哭了,粉紅色的兔子眼實在可憐,有點不忍,“要不我帶你?”
胳膊上一緊,一身黑的咒術師牢牢握着他的小臂中段,直接把他丢了下去。
“沃——你,哎!!!”
兩人一起掉了會兒,咒術師才松開他的手。
其實墜落的感覺沒有那麼失控,謝酌很快就發現。
當調整好傘後,速度就均勻了下來,雖然視覺上依然悚人,但是觸覺跟真實的墜落感不完全相同。沒有風灌進耳朵,也沒有下體一涼的恐慌,看向遠方的海天時,感覺世界就這樣悠悠蕩蕩,蕩蕩悠悠,甚至有種别樣的舒适。
謝酌擡頭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咒術師,還有頭頂這個破傘,深感在遊戲裡研究這玩意的哥們是個人才。以後甚至可以多來玩玩。
兩分鐘後,他瞅準了時機,一個猱身,掉了半血,成功落地。
幾乎跟他同時,咒術師也着陸到了沙灘上,這位更潇灑一些,拿着鐮刀在半空中畫了個技能打向地面,自己順着反沖力一跳,連衣角都沒亂。
蘇白河還大字型躺在地上嘀嘀咕咕,其他人已經開始粘接船塊。
秦照野把充作粘合劑的材料分給謝酌他倆,尚未說話,就看到謝疏辭的私聊消息。
他不着痕迹地皺了下眉,“你們先弄着,我上去幫個忙。”
秦照野傳送回家,蘇白河騰得就跳起來,一反剛才的頹賴樣,拿刀指着爽完身體被掏空,“你……你……”
“嗬。”咒術師若有若無地冷笑,謝酌好奇地看了過來:這倆居然認識?
蘇白河炸毛,“靠!我就知道是你這貨!”他把刀尖轉向謝酌的方向,頓了頓,切換了X國語:“那他,是不是昨天那個!那個,青澀小蘋果!”
爽完身體被掏空拿鐮刀架開他的武器,語氣涼涼:“你是不是想死?”
蘇白鳥對自己弟弟被威脅純看熱鬧。尹星洲倒是眯起了眼,小小的……青蘋果?
想到這人昨天帶着淡淡的酒氣回來,手腕上還有被人捏過的紅痕,尹星洲磨了磨牙,無由來的一陣煩躁。
蘇白河全程耍賴不幹活,其他人也懶得管他。秦照野自己帶着傘,連續落地了三次,隊伍列表裡的[清澈神秘]也灰了三次:要麼精神緊張程度超限,要麼沒及時緩沖。
等到謝疏辭終于安全落地,一個大概十平方米的長條形“船”也做得差不多。
秦照野松了一口氣,給幾人發船槳。
船槳倒是現成的,畢竟70級之前舊地圖裡還是有不少島嶼和海峽,海況也都相似的平靜,沒做什麼狂風怒濤。
衆人行動力不錯,很快駛離了岸邊。不同于真實的海洋,海浪的形狀非常标準,質感像是清澈的藍綠色冰玉,邊緣有白色泡沫,不過看久了也單調。
船上鋪了張聊勝于無的毯子,大家或站或坐,七手八腳地劃船。反正浪打來沒事,玩家的衣物沾水不濕,大腿泡在水裡都無所謂,最多就是行動間阻力大點。就怕全身浮水,那樣耐力隻能消耗、不能恢複。
“你們說,這船能不能劃到陷落神域去?”蘇白鳥突發奇想。
“不能。”秦照野消息靈通,“有旅行玩家幹過,那邊是‘不存在’的狀态。”
“不存在?”
“對應坐标全是海。”尹星洲也聽說過,往北邊遙望了一下,“畫餅地圖,可能做都沒做完。”
“這遊戲沒做完的内容還挺多哈。”謝酌喃喃道,“也不知道找到全息技術組沒有。”
他後半句聲音很小,隻有旁邊的咒術師和謝疏辭聽到。謝疏辭微不可見地緊繃了些。
過了會,殷晟遊戲裡的密聊聲響了響。
[私聊]李大河:剛剛那個小牧師m我
[私聊]李大河:拐彎抹角的,問我認不認識你
[私聊]爽完身體被掏空:?
[私聊]李大河:認不認識殷晟
[私聊]爽完身體被掏空:。
[私聊]李大河:我随便糊弄了一下,他怎麼知道我現實跟你認識?
[私聊]李大河:不會是銳億那邊派來搞我的吧?
[私聊]爽完身體被掏空:……應該不是。這件事比較複雜。
[私聊]李大河:???
[私聊]李大河:喂喂,人呢,長話短說也行
[私聊]爽完身體被掏空:短不了。
[私聊]李大河:服了你
[私聊]李大河:那我到底怎麼說?先瞞着?
[私聊]爽完身體被掏空:1
[私聊]李大河:…………#憤怒#刀#憤怒#刀#憤怒
離阿爾納克的絕壁高崖越來越遠了,看地圖,對岸似乎還遙遙無期。殷晟幹脆打開外置面闆,處理起了工作消息。
咒術師身邊的槳聲漸弱,謝酌把手捂在嘴前面,以其實都能聽見的音量作小聲逼逼狀:“爽哥,讓你劃水,你怎麼真‘劃水’啊~”
殷晟瞥他的小模樣一眼,敷衍地動了兩下:“有點事,幫我下?”
明明是很鹽系的低冷聲音,卻因為尾音那一點熟稔的輕佻,讓人顯得不是那麼不可接近。
謝酌秒乖巧:“哦,那我來吧。”說罷接過咒術師手裡的槳,雙手開動劃了起來。
秦照野側目,調侃道:“原來這位不是沒嘴啊。”
咒術師頭也不擡:“加油,好好幹。”
秦照野:“……”